“有勞公公。”
和好“好?!?/p>
勤政殿一貫來都是安靜的,宮人都留在了門外,姜令音的腳步又很輕,不仔細聽,根本不會察覺她的到來。
扶喻靠在椅背上閉眼等了片刻,仍是沒聽到一點聲音。
他皺著眉,睜開眼時卻見女子安安靜靜地半蹲在地上,眉眼低垂,從他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看到女子這樣,他有些意外。
知道她沒有不告而別時,他好生松了口氣?,F(xiàn)在看到她,他心底里又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情緒。
不知為何,他總是不大習(xí)慣她這樣安靜。
扶喻垂下視線,嗓音低沉:“跪在那做什么?”
姜令音微微抬了下眼,掠過他緊抿著的唇,聲輕:“妾身向陛下請罪?!?/p>
扶喻眉頭攏在一起,心底隱隱繞著的煩躁更甚。
請罪?
他倒要聽聽看,她要請什么罪。
見扶喻不說話,姜令音吸了口氣,語速極快地道:“妾身不該欺瞞陛下?!?/p>
“妾身想住在陛下這兒,卻怕說了又惹陛下不虞,覺得妾身恃寵而驕,妾身知罪?!?/p>
女子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意,似是懼怕,又似是不安。
她低著臉,雙手卻在膝蓋前蜷縮成拳。
扶喻眼眸微沉,驀地將玉扳指重重擱到了案幾上。清脆的聲音讓女子身子一抖,他咬著牙,冷哼:“朕的愔愔膽子一向大,何時起竟怕恃寵而驕了?”
他有些氣,又有些惱。
難道他寵著她,還給她添了負擔(dān)不成?
他不過是想讓她在他面前更真實一些,像剛開始那樣,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而不是藏著掖著心思,讓他去猜。
明明也藏不住,偏要去學(xué)那些小手段。
姜令音怯生生地望了他一眼,嘟囔道:“從前也沒人住進過勤政殿,妾身這不是怕敗壞了陛下的名聲嗎?”
扶喻意味不明地笑了:“愔愔現(xiàn)在擔(dān)心這個,不覺得已經(jīng)太晚了嗎?”
若真的怕壞了名聲,早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她便該嚴(yán)詞拒絕,而不是現(xiàn)在在這冠冕堂皇地說著為他著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