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愔愔這樣說,便是想過了?”
姜令音不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任憑扶喻猜測。
她如今不過貴人,出行連乘坐步輦的資格都沒有,鐘粹宮還是距離勤政殿最遠(yuǎn)的宮殿之一,她何必辛辛苦苦走這一趟?
再想到宮規(guī)上的條例,一宮主位才有步輦,便愈是不耐煩。
從三品開始有步輦和采杖,破例賜下步輦的,如今只有有孕在身的瓊嬪一人。
貴人位列正六品,她尚且遙不可及。
扶喻見她神色低落,不知是誤會了什么,沉默了須臾,道:“以后愔愔若是想來勤政殿,不會有人阻攔的。”
姜令音怔了一怔,這話的意思是,她可以隨時出入勤政殿?
不過,在沒摸清扶喻真實的想法之前,她沒急著應(yīng)答,而是斟酌道:“若妾身時常去勤政殿,似乎不合規(guī)矩。傳出去了,天下人該指責(zé)妾身了?!?/p>
扶喻的視線掠過她濃淡相宜的眉眼,笑了一聲:“無妨,朕的事,旁人還無權(quán)置喙。”
此事便這般定了下來。
姜令音情緒驀地好轉(zhuǎn)了許多。
聽說蘇穆清被調(diào)回了御前當(dāng)侍衛(wèi),她若是時常去勤政殿,是不是會遇見他呢?
扶喻見她露出了笑意,自以為做了一件讓她高興的事,趁熱打鐵:“愔愔原諒朕了嗎?”
姜令音淡淡一笑:“陛下說笑了,妾身何時怪過您?”
道歉,是需要低聲下氣,好言好語的,而不是像他這樣高高在上,施舍一些微不足道的好處給她。
這是賞賜,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憐憫和施恩。
她不喜歡,也不想要這樣的道歉。
扶喻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心里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感覺。
她當(dāng)真沒怪他嗎?或是說,對先前的事都既往不咎了。
但女子面色如常,他一時竟分辨不出她話的真假。
姜令音開口打斷他的沉思:“陛下難道希望妾身怪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