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想著。
扶喻斂去眸中的沉思,將姜令音輕輕摟在了懷里,“是朕沒想過愔愔的感受,愔愔愿意告訴朕,朕心里很高興?!?/p>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能再遇見愔愔,朕真的很高興。”
姜令音安靜地聽著,身子一抖一抖地發(fā)著顫,被他安撫著情緒。扶喻低著頭,一遍一遍說著自己的高興,嗓音低沉溫和??稍谒床坏降牡胤?,姜令音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歡喜的表情,眼底甚至透著些荒涼,毫無生氣。
和身為皇帝的扶喻相比,她的確沒有什么優(yōu)勢,但在“情”之一字上,最狠莫過于誅心。
扶喻雖說是涼薄之人,卻也免不得有一顆心。
而她如今想要的,就是他的這顆心。
她要讓他失去自己的心,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心。
這條路很難走,她知道,但若是不難,又豈會輪到她呢?
二人懷著各異的心思,這一夜過得倒也極其平靜。
……
翌日,慶望又奉命送來了一些布匹,都是蜀錦、妝花緞、彩霞緞……這一類華麗又精美的錦緞。
送完禮,收了賞,慶望也沒急著走,反而笑著道:“陛下從前打了一只狐貍,毛色純白,陛下已經(jīng)讓奴才送去了尚服局,待過幾日做成了鶴氅,便送給婉儀主子。”
姜令音面上揚(yáng)起笑容,對慶望愈發(fā)和氣:“好,勞煩慶公公替我向陛下道謝,告訴陛下說我很喜歡?!?/p>
誰不喜歡待人和顏悅色的人呢?何況,還是她這般姝人。
慶望樂呵呵地離開熙和殿,到勤政殿回命。
百忙之中的扶喻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喜歡嗎?”
慶望笑著:“奴才瞧著令婉儀歡喜極了。”他將袖子里的荷包遞到桌案上,“陛下您瞧,這是婉儀主子給奴才打的賞?!?/p>
熙和殿打賞宮人都用荷包,荷包下方繡著一朵白色的梔子花。
很好認(rèn)。
扶喻見了兩次便記住了。
他估摸了一下女子的錢財(cái),哭笑不得地得出一個(gè)結(jié)論:她不差錢,即便日日這樣大手筆,也夠她花上一輩子了。
再想一想她如今的月銀,只怕還不夠她賞人。
扶喻盯著梔子花,忽然想起什么:“這荷包是何人繡的?”
慶望答不上來,猜測道:“應(yīng)當(dāng)是婉儀主子身邊的杪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