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莫不關己地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將周遭的說話聲和笑聲無視了個徹底。
扶喻來時,便見女子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耷拉著精致的眉眼,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的場景。
她與這兒格格不入。
霎時間,扶喻眸子一沉。
待眾人瞧見扶喻,便被他黑沉的臉色唬了一跳。
誰也不知陛下為何這副模樣,不知不覺間,氣氛凝固,噤若寒蟬。
眾人屏氣凝神,只覺得坐立難安。
瑾妃抿了個笑,斟酌著開口:“陛下——”
話才開了個頭,便被扶喻打斷:“方才在聊什么?”
瑾妃忙道:“今兒旭兒給妾身寫了一幅大字,妾身給諸位妹妹瞧了眼,諸位妹妹頗是羨慕,妾身到底有些經(jīng)驗,便同她們談起了養(yǎng)育皇嗣之事?!?/p>
扶喻坐上主位,平靜地掃視了一圈眾人,淡淡道:“連自己的言行都沒約束好,如何能撫養(yǎng)好皇嗣?”
這話一出,包括瑾妃在內(nèi)的嬪妃都變了臉色。
誰也不曾料到陛下如此不留情面,坦言她們的不堪。
眾人沉默間,扶喻望向姜令音,聲音柔和了許多:“這幾日可是沒休息好?”
姜令音剛接手宮務,要熟悉幾個尚局的職責;扶喻這幾日也在忙秋闈一事。二人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見面了,再加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扶喻不免多想。
女子受他寵愛,雖有宮權在手,但寡不敵眾。
所以,她被這些人孤立了。
姜令音沒受扶喻情緒的影響,她抬眼與他相望,彎了彎眼眸,“陛下也是。”
院子里異常安靜,二人的對話便一字不漏地傳到眾人的耳中。
瑾妃也有些出神。
陛下的語氣一貫是冷淡的,可當下卻又柔又輕,好似說重些,會嚇到令昭儀一般。
陛下何時這般體貼,這般耐心地對待一個嬪妃?
便是蕙妃,也不曾見過這樣的陛下吧?
依照規(guī)矩今夜本該留在重光殿的扶喻,卻在宴席上待了沒多久后,同姜令音攜手離開。
這個被眾人抱以期望、慎重對待的宴會,在扶喻和姜令音一同離開后,也宣布了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