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洗凈了面容,又換了一身衣裳,從屏風后出來時,卻見扶喻坐在榻上,手里握著一支發(fā)簪把玩。
是她發(fā)髻上今日戴的那一支水仙花玉簪。
姜令音眼眸微閃,移步上前,喚他一聲:“陛下?!?/p>
扶喻眼皮未抬,恍若未聞。
姜令音默了默,忽然從他手中抽出了簪子,一點點擠進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相交。
“陛下不是說不怪妾身嗎?”她晃了晃手指,十分不解。
當下,姜令音是站著,而扶喻卻是坐著。
一直以來都是抬頭看他的姜令音此時微微低著頭,扶喻對這個姿勢很不習慣,手腕一折,將女子拉著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目光變成了平視。
今日的姜令音比先前安靜許多,也乖巧許多,可扶喻心里沒由來地生了些煩躁。
他嗤了一聲:“朕讓你入宮,可不是讓你去給人煎藥的。怎么,先前掀桌子的勇氣都用完了?”
姜令音訝異地望著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扶喻話一說完,又覺得懊惱。
他這樣說,豈不是在縱容她的氣勢?
但說出口的話又不好收回,扶喻緊抿了抿唇,正打算用空閑的手從案幾上端起一盞茶。
姜令音卻忽然湊近他,低低一笑:“那陛下讓妾身入宮,是為了什么?為您開枝散葉嗎——”
后一句話的尾音上揚,帶了些許的期待和揶揄。
扶喻手一抖,臉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
女子身上的馨香細細密密地裹住了他。
屋內寂靜無聲,這個吻占據(jù)了二人所有的注意。
姜令音好學,也喜歡舉一反三,吻過他的臉頰和鼻尖,溫柔的輕吻漸漸轉成了唇齒間的交纏。
扶喻眼神復雜,剛才安靜的是她,現(xiàn)在熱情和賣力的也是她。
但很快,他便沒空去想了。
思緒被人牽動,陌生的潮涌幾乎淹沒了他的神智。
寢殿里沒有熏香,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旖旎氣息。
一院之隔的怡和殿氣氛卻是無比溫馨。
顧靜姝看著許久不見的蘇穆清,眼眶登時一紅,“小舅舅,你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