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斂了目光,回以一笑:“我若是能看出什么來,又豈會坐在這里?”
沁麗儀掩唇一笑,“令貴人當真是個有趣之人?!?/p>
姜令音猜,她未盡之語當是——怪不得得陛下寵愛。不過沁麗儀并未說出這句話,她眼里含著笑意,凝望著姜令音時,滿滿的欣賞,就好似,她很喜歡眼前之人。
姜令音暫時不想去探究她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沒想過與這宮里的女子有過深的交情,尤其是她們還同是嬪妃。表面上互稱姐妹,背地里卻要爭寵奪愛。
啞藥的來歷沒有查出來,線索到了流絮身上便斷了,蔣貴人不肯說實話,此事便以她被禁足、移居錦瑟館為結(jié)果,而流絮則被送回了她的身邊。
大抵是聽說了此事,午膳時辰左右,御前的籍安就帶著圣諭到了怡和殿,請顧靜姝去勤政殿侍膳。
姜令音看著屋子里動作更加小心
翼翼的人,沒由來地生了些厭煩。
“這是都怎么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冬靈也聽出了她的不悅,抿了抿唇道:“主子,您別難過。”
陛下的寵愛總是如此,如冰雪一般,來得快,融化時也快。
她或許是想說些更有道理的話,但說來說去,總是那幾句話,聽得人更加煩躁。
姜令音把玩著發(fā)簪,冷嗤一聲:“你們從哪看出來我難過了?”
纖苓隱晦地瞪了眼冬靈,冬靈吶吶:“主子不難過嗎?”
難過嗎?
或許昨日聽說扶喻不能來陪她過生辰時她有過一剎的難過吧。
她以為,作為帝王的扶喻與旁的男子是不同的,至少不會輕易食言。
可她錯了。
她平生最討厭旁人搶走本該屬于她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物件。
屬于她的,就該是她獨有。
被人搶走東西的滋味,她體會過太多次了,她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習(xí)慣的——
姜令音看著簪子上纂刻得栩栩如生的水仙花,眸色深了深。
身為皇帝的扶喻,他的心思的確是比她想象中還要難以琢磨。他所有的舉動,看似隨心隨意,卻都有他自己的算計。她有些好奇,在他眼里,她是什么模樣,他又將她當成了哪一種棋子?
他原是打算冷落她的,后來覺得她與旁人不同,有些意思,所以改了主意嗎?還是說,從始至終她對他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