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抖,將帕子丟到地上。
怎么會咳血?
宮女將帕子撿起來揣進袖子里,拼命不露出異樣,可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她的驚懼:“娘娘,酈太醫(yī)不在宮中,這可如何是好?”
祺婕妤只相信曾經(jīng)“治愈”好她身子的酈太醫(yī),可如今,酈太醫(yī)跟隨帝王去了行宮。
倘若她咳血的消息傳出去——
祺婕妤眉頭一松,若是傳到陛下耳中,陛下會不會趕回來看她呢?
想到這里,她忍著喉嚨中的癢意,斷斷續(xù)續(xù)地吩咐:“將、帕子交給、淑妃……”
宮女紅著眼眶,重重地點頭,“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稟告淑妃娘娘,讓淑妃娘娘給陛下傳信?!?/p>
祺婕妤抿了下唇,想笑卻沒笑出來。
自從云梔走后,永安宮的宮人都成了擺設(shè),唯有眼前這個小宮女機靈些,能理會她的意思,事事為她著想。
“你叫什么?”
宮女面上一怔,她調(diào)來永安宮伺候祺婕妤已經(jīng)有小半年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祺婕妤都沒問過她的名字,今日竟想起了這件事。
她低了低頭,仍是恭敬順從的模樣,“回娘娘,奴婢賤名山蕊?!?/p>
“山蕊?!膘麈兼ブ貜?fù)了一遍,伴隨著一聲咳嗽,她說,“本宮知道了?!?/p>
或許是現(xiàn)在起,祺婕妤才將她視為了可用之人。
山蕊見她沒有其他吩咐,便帶著沾了血跡的帕子躬身退下。
祺婕妤以為她去給淑妃傳話,兀自捂著xiong口,壓著嗓子咳了一聲又一聲。
山蕊出了寢殿,卻轉(zhuǎn)了彎,向廢棄的小廚房走去,她將袖子里的帕子拿出來,毫不猶豫地扔進正在煎藥的火爐中。
火光吞噬得無影無蹤。
她熟練地加了幾味藥材進去,用勺子攪拌了片刻。
她沒有踏出永安宮半步,在小廚房中待了小半個時辰,她方才端著熱乎乎的藥回到祺婕妤身邊。
她將藥碗放下,又跪了下來,出聲卻是哽咽:“娘娘,淑妃娘娘說,明日就是中秋,您這等小事,不宜驚動了陛下——”
中秋“歲歲有今朝?!?/p>
永安宮內(nèi)發(fā)生的事并不曾傳出去,皇宮內(nèi)因著帝王不在的緣故,眾人對于中秋的到來也不如往年一樣期待,夏日本就悶熱,如今更是死寂沉沉的氣氛。
昭和宮
淑妃搖著扇子,試圖驅(qū)散心中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