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鶴道:“我受傷之后,在襄陽養(yǎng)傷時,這才知曉天鷹教殷素素在張三豐百歲壽誕上親口承認,屠殺龍門鏢局滿門的,不是張翠山,而是她,更沒想到五年前救我全家性命的竟是張四俠。”
云長空莫名其妙,又問道:“張松溪?這有他什么事?”
云鶴看向兒子,心頭竟沒的生出一陣寒意,說道:“你如何知曉張四俠的名諱?”
云長空意識到自己一個小孩知道的太多了,遂道:“我是聽府里鏢頭聊天,他們說了武當七俠之事?!?/p>
云鶴點了點頭道:“眼下韃子占我中原,視我漢人為牛馬,為父立志驅逐胡虜,五年前,我曾聯絡晉陜之地多位豪杰,準備一起舉事?!?/p>
“呀!”云長空吃了一驚,心想:“我這便宜老子這么爺們的嗎?”不禁一豎大拇指,叫道:“爹爹了不起!”
云鶴冷哼一聲,道:“我若當真了不起,也不會有今天了!”
云長空有后世記憶,那時候漢蒙一家親,對于蒙古并無仇恨,但在這個時代,驅逐胡虜,這就是政治正確。
況且造反之事,說起來上下嘴一碰,容易無比,但真要這么干,那得需要莫大的勇氣,尤其像晉陽鏢局這種家業(yè)很大的人,想要豁出去,更加不易。
可這件事要是干了,云長空知道自家絕不會在太原城住著,便問出了疑問,道:“是不是沒成?”
云鶴忍不住一拍桌子,罵道:“因為出了一個大叛徒!”
“當年,為父聯絡晉陜豪杰之士欲在太原、大同、汾陽三地同時舉義,哪知會盟中人卻有人當了叛徒,他偷走了聯絡人員名單,以及舉義籌劃書,提前告知了韃子。
當我發(fā)現名單失竊,知道舉事不成,還得連累晉陜多地豪杰滅門,我想送出消息,讓諸位好漢知曉,可整個太原城已經被封鎖。
我以為這場禍事躲不過去了,誰知竟然一直無事,后來才知道太原知府與那大叛徒當夜就被人殺死在了府衙之中。”
云長空道:“這殺人的就是張松溪?”
“不錯!”云鶴頷首道:“這次去武當山,他才將會盟名單以及策劃書交給了我,若非他出手,恐怕我們全家早已被韃子殺盡了?!?/p>
云長空道:“武當派向來俠義,那爹爹是如何受傷的?”
云鶴面露苦澀:“我知道咱們全家性命都是張松溪所救,給他道謝,就下了武當山。
我雖無臉面去問張翠山龍門鏢局之事,可這件事事關俠義二字,總不能置之不理!”
云長空心想:“古往今來,講俠義,都是自己吃虧,旁人受益,何必呢!”
原來武當七俠排行第四的張松溪在龍門鏢局事發(fā)之后,知道虎踞、晉陽、燕云三家鏢局以后鐵定要上武當山興師問罪。所以預先對三家鏢局施以恩惠。
江湖人講究恩怨分明,三家總鏢頭欠了情,也沒臉再問,三人下山之后準備去開封找‘神槍鎮(zhèn)八方’譚老爺子,請他出頭,找張翠山這個武林敗類討個公道。
誰知在襄陽遇上了殷天正的三個仆人,殷無福、殷無祿、殷無壽,說張翠山是他們天鷹教的姑爺,和他過不去,就是與天鷹教過不去,所以雙方動了手。結果三位總鏢頭丟旗、斷臂、發(fā)誓,這才活了一命。
云長空也明白了一切,原來不是世界有異,而是他們出事地點不在武當山,自己沒了解到這塊信息所致,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心想:“還好還好,只要是倚天世界,那就事有可為?!?/p>
但云長空放心之余,心中卻也不滿,心想:“在張三豐百歲壽誕之前,人人皆以為龍門鏢局血案是張翠山干的。而晉陽鏢局并未隨眾湊熱鬧,堂堂正正去武當派問詢,武當派作為當事人都以禮相待,可天鷹教竟然以張翠山為名,下此毒手,毀了龍門鏢局不夠,還要毀了我們三家鏢局,這還真是肆無忌憚,霸道威風!”
云鶴等人受傷之后,在襄陽養(yǎng)了幾天傷,張三豐百歲壽誕發(fā)生的事也開始遍傳江湖,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龍門鏢局的兇手是天鷹教殷素素,并非武當張翠山,也就明白了天鷹教所為!這哪里是為了張翠山,而是為了殷素素。
云鶴說道:“天鷹教立教不久,卻一向兇蠻,一副強梁做派,為父受此侮辱,一世辛苦化為流水,本該寧死不辱,保全令名!可我心事未了,不能就死。這才答應自斷手臂,發(fā)下不踏入武當山的誓言!”
云長空聽了這話,更是心頭怒起,咬牙切齒道:“你是說你的胳膊,不是他們砍的,而是逼你自己割的,然后還讓你再發(fā)誓不得再入武當山?”
云長空內心深處,并沒有拿眼前這人當自己父親,可聽了這話,卻也深恨天鷹教人心腸歹毒,氣憤異常。
要知道打斗中砍掉對方臂膀,與逼人家自斷胳膊,這份恥辱根本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