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玉猛然想起,鄧湘濤已經(jīng)向她通報,昨天晚上,鄧陽春對朱慕云下了暗殺令,如果朱慕云來法租界,恐怕會有危險。既然鄧陽春下了令,就算是鄧湘濤,暫時都不好收回。否則,于心玉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于心玉的身份,除了鄧湘濤和朱慕云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雖然同屬古星站,但鄧湘濤更是將整個古星站,當成“鄧湘濤情報組”。局里的中層干部,盡量與他保持單線聯(lián)系。下面的人,再與各個部門的長官,保持著單線聯(lián)系。至于各個部門之間,盡量不要有橫向聯(lián)系。
再加上朱慕云提供的,帶有地下室和地下暗道的房屋,這讓新的軍統(tǒng)古星站,聯(lián)絡起來非常安全。就算有人被俘叛變,造成的損失也會最小。
“你工作時間內(nèi),我當然不便打擾。但老費再忙,也不能不讓你吃飯吧?這樣吧,中午,中午我請你吃法國菜?!敝炷皆菩ξ恼f。
聽到于心玉拒絕,朱慕云暗暗好笑。于心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這么堅決的拒絕,除了因為她的身份外,恐怕也是不想讓自己出事。
“你今天不能來法租界?!庇谛挠窨诓粨裱缘恼f。
如果朱慕云來法租界,很有可能會丟命。她現(xiàn)在與朱慕云,慢慢進入了軌道,雖然她嘴里一直不承認,可事實確實如此。如果朱慕云丟命,她的任務,其實也是失敗了。
“為什么?法租界今天封鎖了?”朱慕云“詫異”的說。
于心玉越是緊張自己,他就越要堅持。朱慕云自認,對事物的邏輯推理能力比較強。可是在于心玉的問題上,很多時候,他這方面的能力,經(jīng)常性失誤。比如說,朱慕云現(xiàn)在就無法準確的判斷,于心玉是為了自保,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如果是前者,朱慕云會很失落。
“那倒沒有,但我今天確實有事,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于心玉說,朱慕云是她的掩護身份,如果真被軍統(tǒng)暗殺,她還得重新尋找新的庇護身份。
至于心底突然涌現(xiàn)的緊張,她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或許,與掩護自己的身份相比,朱慕云的安全更加重要些。
“今天是怎么回事?請杜華山吃飯,他要值班。請你吃飯,你又沒時間?!敝炷皆啤皣@息”著說。
朱慕云給于心玉打電話,主要是想向她傳遞消息。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朱慕云都會通過電話,“無意”之中,透露給于心玉。
“你還請杜華山吃飯?”于心玉驚呼著說。她差點就要喊出來了,小心杜華山!
“這小子得值班,恐怕這段時間都出不來了?!敝炷皆七z憾的說。
聽到杜華山?jīng)]辦法出來,于心玉才稍稍松了口氣。如果這樣的話,自己與朱慕云吃頓飯,倒也無可厚非。但她拒絕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覆水難收,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個情況很重要,于心玉隨后就向鄧湘濤匯報。她在法租界,想與鄧湘濤見面很容易。就算不聯(lián)系,直接打個電話到和豐公寓就可以。一般情況下,鄧湘濤都會在公寓。德意志洋行的電話線路,還是很安全的。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法國人,都不敢上手段。
“慕云,我們一處的人選,你看是不是定下來算了?”孫明華突然給朱慕云打來電話,剛才在他辦公室的時候,孫明華并沒有說起此事。
“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報上去了呢?!敝炷皆普f,對一處的人選,他并不想干預。之所以拿到一處的資料,也只是想看看,那些資料與軍統(tǒng)原來的檔案,是否有區(qū)別。
一處的人員檔案,朱慕云在重新抄錄了一份后,放進了死信箱里。這些情報,不管鄧湘濤是否有用,只要能拿到,自然就得給他一份。當然,軍統(tǒng)的所有情報,地下黨那邊,都會有一份相同的。反之,則不一定會。
“沒有你的同意,我哪敢上報?”孫明華笑著說,之前朱慕云到辦公室聊天的時候,之所以沒說,是因為他還沒有最后確定。
“從一處調(diào)來的人,代表的是一處,也是你孫處長的臉面。如果在經(jīng)濟處干的不好,丟的可不是我的人?!敝炷皆菩α诵?,他在經(jīng)濟處干了這么長時間,不管來的是什么牛鬼蛇神,他都有把握管理好。
“我有兩個人選,你幫我參謀參謀?!睂O明華沉吟著說,原本,他打算按照價高者得之,誰送的錢多,就推薦誰來經(jīng)濟處。
但剛才朱慕云這么一說,他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來經(jīng)濟處的名額是買來的,到經(jīng)濟處后,自然會大肆斂財。朱慕云雖然也很貪婪,但卻不允許手下貪財。小打小鬧,或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吃相太難看的話,真的會踢出經(jīng)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