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對法租界各家商店的情況,都比較熟悉。作為一名潛伏者,他必須對所處的環(huán)境,有足夠的熟悉才行。巴黎咖啡廳,距離克勒滿沙街163號,并不是很遠,就算走路,也不過分鐘。
朱慕云把車子,停到巴黎咖啡廳的外面,順著轉(zhuǎn)動門走了進去??Х葟d的生意不錯,放著優(yōu)雅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下,擺放著十來張小圓桌,沿著墻壁,還有一圈的卡座。
“hello,zhu?!敝炷皆苿傋哌M去,就聽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竟然是艾登。
“艾登,我的朋友,你怎么在這里?”朱慕云詫異的說,他是來見徐慧瑩的,但……。朱慕云很快明白了,艾登跟自己一樣,恐怕也是為了追求徐慧瑩而來。
“看到那邊沒有,一朵帶刺的冰玫瑰?!卑谴_實是為了于心玉而來。
于心玉是艾登的女神,只是,不但帶刺,而且還冷若冰霜。至今為止,他除了能與于心玉正常交談幾句話,想請她喝杯咖啡,都是一種奢望。
“看來我的朋友被傷害了。”朱慕云調(diào)侃著說,外國人都很直接,一點也不懂得含蓄。
“沒辦法,她好像拒絕任何人。倒是你,上次拍賣會,你提前走掉,于小姐可是多看了你好幾眼。”艾登一臉羨慕的說。早知道的話,他也學朱慕云。
“這么說,我可能有機會?”朱慕云笑著說。
“你肯定沒有機會,像我這么優(yōu)秀的美國人,都不能跟她搭訕,你更加不可能了?!卑穷^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女人再漂亮,她也只是個女人。如果真的是仙女,她就不會出現(xiàn)在凡間?!敝炷皆普f知道徐慧瑩的身份后,他只是把這次的接觸,當成一次任務。徐慧瑩確實很漂亮,但再漂亮,也無法打動他的心。
“你不要光說不練,如果你能把她請過來,一起喝咖啡的話,那才是真本事?!卑菍χ炷皆频拇祰u,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那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能請她過來喝咖啡的話,你送輛汽車給我?!敝炷皆普f,他相信,鄧湘濤已經(jīng)給自己鋪好了路。
“一輛汽車?你就這么有把握?如果沒成功呢?”艾登說,一輛汽車就得三千大洋,這樣的打賭,絕對是豪賭。他相信,朱慕云必輸無疑。因為,于心玉的老板,德意志洋行的費利克斯,在下班后,也無法請于心玉喝咖啡。
“汽車是送給于小姐的禮物,如果輸了,我就買輛汽車送給他。”朱慕云笑著說。
“不,不,如果輸了,你得輸給我三千大洋才行?!卑菍?shù)字很敏感,并沒有被朱慕云繞進去。
“這位先生,你打這樣的賭,輸定了?!辟M利克斯突然走了進來,他雖然是于心玉的老板,但下班之后,于心玉的私生活,他不能干預。
“那可不一定。”朱慕云自信的笑著,如果沒有鄧湘濤的鋪墊,他甚至都不會主動去搭訕。可現(xiàn)在,既是一次任務,又能調(diào)節(jié)氣氛,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
“如果你們要賭的話,可以算上我一個。我知道,于小姐在法租界,還沒有一套合適的住房。我在江岸街的和豐公寓,有一套公寓,一直想送給她,但她不接受,如果你能請她單獨喝一杯咖啡,我愿意送給你。但是,如果不行的話,你也得給我三千銀元。艾登,你的這位朋友,能拿得出這筆錢吧?”費利克斯上下打量著朱慕云,想從朱慕云的穿著打扮,看出他是否,有這么大的身家。
“這位朱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富翁,三千大洋絕對不是問題?!卑钦f,既然費利克斯也敢賭,他自然更加篤定,朱慕云必輸無疑。
“需要立契約嗎?”朱慕云問,他與費利克斯沒打過交道,并不知道對方的性格。畢竟上次艾登,可是說過,費利克斯是一個無賴和騙子。
“大家都是紳士,有君子協(xié)議就可以了?!卑呛V定的說。
“那好,我身上沒這么多現(xiàn)金,如果我輸了,明天到你的洋行來付錢?!敝炷皆品畔驴Х?,站了起來。
“當然,明天我們在福特汽車洋行交割?!辟M利克斯點了點頭。
朱慕云朝著于心玉走去,還沒靠近,就覺得周圍的溫度,突然冷了下來。周圍的人,或許是因為自慚形穢,根本不敢靠近。
“于小組……”朱慕云坐到于心玉身邊,微笑著說。
“我只想一個人喝咖啡?!庇谛挠窭淅涞恼f。
“我是政保局經(jīng)濟處的副處長朱慕云,上次我們在拍賣會上見過?!敝炷皆坪敛粴怵H的說。
“是你?”于心玉,也就是徐慧瑩,已經(jīng)接到了鄧湘濤的命令。鄧湘濤要求,她接近政保局經(jīng)濟處的副處長朱慕云,如果能跟對方成為戀人,就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