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剛才還信誓旦旦,只要你拿出去的錢,沒有花不出去的?!敝苤緢?jiān)嗤之以鼻的說。
張斕為之氣結(jié),他剛才確實(shí)沒有聽清朱慕云在說什么。心里想著,不就是錢么,哪有花不出去的。隨后朱慕云再說了一遍,他才聽清,這些錢原來是中儲券。怪不得跟法幣有些不一樣呢?
“我原本打算把錢交給四科,既然張科長為難,那就算了吧?!敝炷皆频恼f。張斕現(xiàn)在只是副科長,就敢拒絕自己的命令。如果他當(dāng)了科長,豈不更加不會將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處座信任,四科當(dāng)然在所不辭?!睆垟绦睦锩腿灰惑@,朱慕云的態(tài)度,讓他有一種莫名的驚恐。朱慕云的命令還是要聽的,雖然朱慕云沒有下命令,可人家把錢都拿了過來,自己竟然還不識好歹。
“還是不要為難的好?!敝炷皆频恼Z氣很冷淡,他雖然很年輕,平常對屬下也很好,可是并不意味他的脾氣就應(yīng)該很好。
“張科長,你還是不要勉強(qiáng)了。”周志堅(jiān)輕笑著說。他也感覺出來,朱慕云已經(jīng)很生氣了。
張斕對朱慕云的性格還不是很清楚,朱慕云一般不發(fā)脾氣,可是并不代表他就不發(fā)脾氣。如果張斕得罪了朱慕云,以后在二處,將永無出頭之日。
“周科長,處座信任四科,我們當(dāng)然不能辜負(fù)處座。不管有什么困難,有處座的支持,都可以解決?!睆垟堂Σ坏恼f。他終于醒悟了,錢花不花得出去,根本就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不能得罪朱慕云。
“四科真要接這個任務(wù)?”周志堅(jiān)似笑非笑的說。
“當(dāng)然!”張斕鄭重其事的說。
“中儲券在上海已經(jīng)流通起來了,雖然剛開始有一些阻力,但最終,中儲券將成為主要貨幣。這個任務(w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向局座爭取的。十萬中儲券,按照官方匯率,可以兌換二十萬法幣。但是,你們只要拿回十萬法幣,或者等值的貨物就可以了?!敝炷皆频哪樕K于有所緩和,淡淡的說。
“多謝處座?!睆垟陶f,十萬法幣的利潤,絕對是個天文數(shù)字。當(dāng)然,前期他們花中儲券的時候,不可能按照官方匯率兌換,有的時候是一比一,甚至是一比零點(diǎn)八。
“你們可以先去煙館、賭場、妓院使用。如果敢不收中儲券,你們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的?!敝炷皆普f,這些地方需要政保局的庇護(hù),如果他們敢拒收政保局的錢,那就是找死。
古星有三千多家煙館,整個一圈走下來,十萬中儲券就能花得差不多了。當(dāng)然,朱慕云對張斕是有期限的,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這些錢花出去。
“處座英明。”張斕眼睛一亮,是啊,一般的商家和百姓不接受中儲券,可是這些地方,必須得到政保局的保護(hù),他們敢不收中儲券?誰敢拒收,馬上給我抄掉。
“三天之內(nèi),我需要這些錢全部花了出去。張斕,使勁花錢,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差事了吧?”朱慕云微笑著說。
“三天?是。”張斕苦著臉,古星的煙館、賭場和妓院雖多,但是能開這些的,都是有背景的,非白即黑。
張斕本是洪幫成員,如果是黑,他多少得賣個面子。在道上混,不就是為了面子么?如果遇到的是“白”,他就更加不敢囂張了。說到底,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剛投誠的,沒有根基的幫會人員。如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人家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處座,要不還是分一點(diǎn)給二科吧,不是想跟二科爭功,實(shí)在是這錢太好賺了?!敝苤緢?jiān)突然說。十萬中儲券,只要換回十萬法幣,一轉(zhuǎn)手就是十萬法幣啊。
而且,朱慕云出的主意也很不錯,他現(xiàn)在主要是在法租界??墒?,法租界也必須使用中儲券啊。三天之內(nèi),不敢說把十萬中儲券全部花出去,用個萬,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朱慕云看了張斕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躲著自己,他心里嘆了口氣,說道:“二科分一半吧。”
“多謝處座,三天之后,我請全處的兄弟喝酒?!敝苤緢?jiān)高興的說。
“好了,趕緊去碼頭盯著。昨天晚上軍統(tǒng)又在行動,可別讓他們在眼皮底下溜走?!敝炷皆贫谥f。
“是?!敝苤緢?jiān)高興的說,他馬上去了碼頭。其實(shí),他心里很清楚,在碼頭盯著只是裝模作樣,想要抓到軍統(tǒng),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