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的條件有限,有些時候,無法面面俱到。比如說拍照,就只教學一次,自從學會之后,袁旺財還沒有機會使用。
“拍的不好沒關系,多拍幾張就會了?!敝炷皆颇贸鲆徊肯鄼C,他不好拿著胡夢北的畫像,讓袁旺財去辨認。胡夢北的安全,與他的安全,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最好的辦法,還是讓袁旺財把機關的人全部拍下來。
這樣做,既可以仔細甄別,有沒有胡夢北。同時,他也想認識一下湘鄂豫邊區(qū)的人。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志、戰(zhàn)友,哪怕不能跟他們暢所欲言,看看他們的相貌也是好的。
九頭山沒有沖洗照片的條件,袁旺財拍完后,由朱慕云沖洗,這些人,只要他看過一次,以后就能永遠記住。其實,這樣做,也是違反規(guī)定的??墒?,朱慕云渴望與同志們交流,哪怕看看他們的相貌也是好的。
“朱先生,這個……”袁旺財猶豫著說。
“給你練練照相技巧,另外,我也想看看,新四軍到底是什么樣子?!敝炷皆莆⑿χf。
“好吧。”袁旺財說,不管朱慕云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有這個要求,自己盡量滿足就是。
“膠卷不多,盡管五六個人一起拍,主要拍臉?!敝炷皆铺嵝阎f,沒必要拍全身照,他需要看的,也是這些人的臉。
袁旺財拍了照后,朱慕云迅速拿去沖洗。他在朝陽巷的地下室,就能沖洗照片。為了第一時間拿到照片,朱慕云就在地下室等著。他準備好一支放大鏡,每張照片定影后,他馬上會仔細望著照片上的人。
雖然這些照片很珍貴,可是當他看完之后,馬上就會燒毀。連同照片一起燒毀的,還有底片。朱慕云數(shù)了數(shù),照片上的人總共有六十八人,但有些人重復出現(xiàn),實際上,只有五十五人。
這個數(shù)字,與袁旺財提到的數(shù)字是吻合的。遺憾的是,這五十五人當中,并沒有胡夢北。這讓朱慕云既又喜又憂。
把所有的照片和底片全部徹底銷毀后,朱慕云懷著復雜的心情離開了。他希望,胡夢北能安全轉移,并且早日回到古星。至于胡夢北是否會犧牲,朱慕云從來不去考慮這個問題。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
事實上,胡夢北確實沒有犧牲。但他卻受了傷,由伍朝庚親自操刀,剛剛動完手術。根據(jù)地的醫(yī)院,也在不停的轉移當中??墒?,為了搶救傷員,不得不冒險停下來,做一次重要的手術。
“今天感覺怎么樣?”伍朝庚并不知道胡夢北的身份,他只知道,所有的同志,都必須盡最大努力搶救。在他眼里,所有的戰(zhàn)士都會一視同仁,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胡夢北的傷勢較重,在他身上,取下了兩塊彈片,還有一枚子彈。要不是醫(yī)院的條件有所改善,以胡夢北的傷勢,是很難搶救回來的。
“還行,應該死不了。”胡夢北微笑著說,身上的麻藥開始失效后,傷口傳來陣陣疼痛??墒牵还茉俅蟮耐纯?,他又怎么會喊出來呢。
“幸好有發(fā)電機,還有足夠的煤油和藥品,否則的話,你的手術,根本不可能做。你身上的彈片和子彈,也不能取出來?!蔽槌f,沒有同志們提供的藥品和器械,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來我很幸運?!焙鷫舯蔽⑿χf,醫(yī)院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朱慕云提供的。自己總說要保護朱慕云,可實際上,朱慕云卻變相救了他一命。
“你確實很幸運,我們的同志,在此之前,及時送來的足夠的藥品和醫(yī)療器械。否則,你的手術沒辦法在野外完成?!蔽槌锌f。
“多謝伍院長,多謝同志們。”胡夢北說。
“你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感謝那些為我們提供藥品和器械的同志們吧?!蔽槌龜[了擺手,他與伍朝庚看似聊天,實際上從胡夢北說話的狀態(tài),就能觀察他的傷勢恢復得如何。
“我會好好感謝他的?!焙鷫舯闭f,別人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么來,但他清楚得很。
伍朝庚走后沒多久,邊明澤也來看望胡夢北。他們兩人談的,主要還是工作。而他們的工作中心,主要談的就是朱慕云。哪怕是在內部,他們也只以代號稱呼朱慕云。
“你應該早點回去的,要不然,也不會與野草失去聯(lián)系。”邊明澤嘆息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