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的話,讓李邦藩心里暖洋洋的。如果張百朋也像朱慕云這么會說話,自己用得著,連扇他幾十記耳光嗎。所以說,張百朋是活該。
當然,就算張百朋會這么說話,在李邦藩看來,在某些方面,張百朋也不如朱慕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點,但也會有缺點。張百朋的缺點,是爭強好勝。整天只想著立功受獎,想一舉就將古星的抗日分子,全部消滅。
但是,哪里會有這樣的好事呢?姜天明之所能搗毀軍統(tǒng)古星站,是因為關(guān)大元的出賣。而關(guān)大元只是賀田的交通,他的叛變,讓賀田、杜華山,以及大部分軍統(tǒng)古星站的人,都投誠反正。這樣的輝煌,無論是張百朋,還是李邦藩,都很難超越。
余誠是整個軍統(tǒng)古星區(qū)的交通組長,張百朋抓到余誠,妄想將整個古星區(qū),全部消滅。結(jié)果呢,布置不周密,反而損失了情報處八個人。如果張百朋能精心安排,情況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
而朱慕云優(yōu)點,就是細心。雖然膽子不大,業(yè)務(wù)能力也不強,但他做事求穩(wěn)。以后,像這種事情,李邦藩覺得,還是交給朱慕云比較好。如果張百朋也能在花樓街文書巷,擺一挺機槍,軍統(tǒng)能得逞?正好趁這個機會,一舉殲滅軍統(tǒng)的有生力量。
“他連‘知人’都做不到,又如何‘善用’呢?你覺得,給他什么樣的處罰,比較合適?”李邦藩嘆息著說,楊志是小偷之事,張百朋竟然不知情,而朱慕云僅用一天的時間,就調(diào)查出來了。
不說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楊志可是情報處的人,從這一點,就能說明,張百朋是不稱職的。一個對下屬,都不甚了解的人,怎么能率領(lǐng)他們,建功立業(yè)呢。
再說情報處和經(jīng)濟處,朱慕云對經(jīng)濟處的每一個人,甚至每一名警衛(wèi),都知之甚詳。這些,李邦藩以前是見識過的??蓮埌倥竽?,只知道下命令,從來不關(guān)心情報處的人員。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連“知己”都做不到,怪不得屢次失敗。
張百朋的失敗,看似偶然,實則必然。朱慕云的成功,也是如此。他與各方面的關(guān)系,都處理得融洽。盡量不得罪別人,哪怕是瞧不起他的人。
“如果局座還愿意將情報處交給他,我覺得,可以降級使用。讓張百朋擔任情報處的副處長,依然主持情報處全面工作。而情報處,并不設(shè)處長。這樣,既是懲罰了他,也給了他一定的壓力?!敝炷皆凭従彽恼f。
既然李邦藩問到自己,他當然要盡心盡力。而且,他也可以趁這樣的機會,實踐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李邦藩采納,也說明,自己有了當局長的能力嘛。
“如果我不愿意將情報處交給他呢?”李邦藩又問,朱慕云的這個辦法,可行性很高。對張百朋,就是要給他點教訓。
只是,張百朋的真實身份,是日本特工。對他的處理,不是李邦藩說了就行的。如何懲處張百朋,必須向本清正雄,甚至向特務(wù)總部匯報。征得他們的意見之后,才能實行。
“那就調(diào)離情報處,讓他繼續(xù)回二處當處長,或者調(diào)到其他處?!敝炷皆岂R上說。
張百朋就算是日本人,但也不能讓他總是犯錯。對日本人來說,他們既需要聽話的漢奸,更需要有能力的漢奸。如果張百朋總是誤事,甚至有些時候,還在幫倒忙。確實沒有必要讓他擔任這么重要的職位,情報處可是政保局的第一處。
“你現(xiàn)在兼任二處處長,我覺得挺好。走吧,陪我去趟醫(yī)院?!崩畎罘蝗徽f,這兩個辦法,都能讓張百朋長記性。但最后如何決擇,還要看上面的意思。
“是?!敝炷皆普f,他不知道李邦藩會傾向于哪個建議,如果李邦藩將張百朋調(diào)回二處,雖然自己不當處長了,但二處的人,還是會聽自己招呼。若是只降為情報處的副處長,張百朋還缺一個副手。
朱慕云認為,李邦藩更傾向于給張百朋降級留用。只是,陽金曲已經(jīng)死了,張百朋少個副手。朱慕云覺得,有必要給張百朋,提前安排一個副手。朱慕云安排的人,只能是馮梓緣和杜華山,這兩者中的一個。
但是,李邦藩會不會同意呢?再說了,作為張百朋的副手,還得他同意才行。杜華山是原軍統(tǒng)古星站的行動隊長,現(xiàn)在又是一處的副處長了。讓給張百朋當副手,級別上不用擔心。但馮梓緣卻是張百朋的老部下,如果讓馮梓緣去活動一下,說不定能討得張百朋的歡心。
畢竟,馮梓緣手里,還有個地字一號呢?情報處在軍統(tǒng),并沒有內(nèi)線。連鄭思遠的行動隊,聽說都掌握了軍統(tǒng)的幾個聯(lián)絡(luò)站,張百朋只能靠正常渠道獲得情報,實在太令人沮喪了。
阿大是送在雅仁醫(yī)院搶救,到醫(yī)院后,朱慕云得知,阿大還在手術(shù)。他們到手術(shù)室外面,外面擠滿了安清會的人。見到李邦藩和朱慕云,那些人警覺的望向他們。
“武副局長?!敝炷皆埔谎劬涂吹搅俗罾锩娴奈渖刑欤约八磉叺氖废b,高聲說道。
史希俠見到李邦藩和朱慕云,卻很尷尬。剛才在會議室的時候,他因為武尚天不在,沒有及時表態(tài),已經(jīng)令李邦藩很不高興?,F(xiàn)在,李邦藩和朱慕云一起來醫(yī)院,他卻提前到了。
“局座。”武尚天見到李邦藩,馬上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