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但你沒看陽金曲的臉色?”吳國盛悄聲說。
以前朱慕云當巡警的時候,他跟朱慕云一起玩牌,還覺得有些失身份。要不是朱慕云,是日語專修學校的學生,他是不屑與朱慕云待在一起的。
但現在,自己還是行動隊的小隊長,朱慕云卻從巡警,一步步升到了副處長。這樣的職位,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陽處長原本勝券在握,當然不高興了?!敝炷皆菩χf,他說話的時候,陽金曲正好從房間出來,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話。
這個時候,朱慕云說這種夾槍帶棒的話,讓陽金曲面紅耳赤。剛才他還在朱慕云面前夸口,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朱慕云嘲弄。如果是其他人的譏諷,他勉強還能接受。
但這話從朱慕云嘴里說出來,讓他感覺到受了天大的恥辱。任何人都能嘲弄自己,唯獨朱慕云不能!
“陽處長,是不是把飯店的人都帶回去?”吳國盛問,就算不把所有人帶回去,至少也要把三樓的人,帶回去才行。
“朱慕云蠢,你也蠢?留幾個人在房間,其他人收隊?!标柦鹎具€想審問一下那個孫仁義,但聽到朱慕云的話,已經沒有興趣再演戲了。
剛才的傷疤臉,正是施興民。而且,這個施興民,是陽金曲的人,經過精心策劃,安排打入地下黨內部的。
原本,陽金曲想趁著古星地下黨開會的機會,將地下黨的重要人物,全部抓獲。但剛才施興民告訴他,會議臨時改期,那個孫仁義,就是來通知他的。但他來不及發(fā)信號,陽金曲已經開始行動了。
“陽處長,既然收隊,我的人,是不是可以帶回了?”朱慕云問。
“當然可以。你回碼頭的話,能否把他們送到六水洲?”陽金曲說。
“這么重要的犯人,你敢讓我的人押送?”朱慕云似笑非笑的說,陽金曲只是審問了施興民,就決定收隊,這足以說明問題。
“如果我連警衛(wèi)隊都不相信的話,我還能相信誰呢?”陽金曲尷尬的笑了笑。他只是想順便能朱慕云下個套子,沒想到朱慕云卻一下子變得機警了。
“但我不相信,押送地下黨,還是交給行動隊比較好?!敝炷皆瓶戳藚菄⒁谎?,剛才陽金曲的話,讓吳國盛很是不服氣呢。
“吳隊長去六水洲,那就繞路了?!标柦鹎χf,警衛(wèi)隊是最弱的,如果要把施興民再送回地下黨,只能借助警衛(wèi)隊的力量。
“如果陽處長信得過的話,我們可以代勞。但是,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我可不承擔責任哦?!敝炷皆朴X得,把丑話說在前頭比較好。剛才陽金曲的目光,不懷好意,讓他心生警惕。
朱慕云笑吟吟的望著陽金曲,如果他真敢讓警衛(wèi)隊護送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把孫仁義放走,同時把陽金曲送到六水洲。
“既然你不想擔風險,那就算了?!标柦鹎嗣亲?,苦笑著說。如果再說下去,恐怕就要穿幫了。
最終,陽金曲決定,由情報處的人親自押送。畢竟這種事,交給別人,總是覺得不安全。真要是出了意外,自己好不容易打入地下黨的棋子,就要斷送在自己手里了。
朱慕云讓警衛(wèi)自行回去,他去了鎮(zhèn)南五金廠,邦藩匯報今天的行動。從接到李邦藩的電話,到剛才行動結束,朱慕云所看到的、聽到的,事無巨細,詳細的向李邦藩匯報。
“陽金曲只審問了一個地下黨?”李邦藩問,他覺得,讓朱慕云去古星飯店,確實是很明智的行為。朱慕云就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把記錄下來的一切,全部匯報得清清楚楚。
“是的,那人臉上有傷疤,陽金曲審完后,就決定收隊?!敝炷皆普f。
“兩名地下黨,有沒有送到六水洲?”李邦藩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處座如果想知道的話,我給余國輝打個電話?!敝炷皆颇闷鹄畎罘k公桌的電話,給余國輝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如果情報處送的兩名地下黨到了,就通知自己。
直到下班,余國輝都沒給朱慕云來電話。準備走之前,朱慕云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向他匯報了這件事。
“不用等了,人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崩畎罘恼f,事實上,人又“跑”掉了。
此事與李邦藩的推測一致,兩名地下黨中,有陽金曲的人。甚至,兩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