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執(zhí)一的行為,讓朱慕云再次覺得異常。他對反常的事情,總是特別關(guān)注。余國輝回去的時候,朱慕云特別叮囑,多注意許執(zhí)一的情況。至于一處審訊犯人,反而沒必要關(guān)注。
余國輝剛回去沒多久,就給朱慕云打來電話,一處的人,全部撤走了,而且,王志堅也被帶走。
朱慕云知道,這是一個信號,王志堅已經(jīng)叛變的信號。果然,余國輝的電話剛打完沒多久,朱慕云就接到了曾山的電話。這次曾山,是以政保局副局長的身份,給朱慕云傳達(dá)命令的。
“朱副處長,局里要求經(jīng)濟(jì)處派四個班的警衛(wèi),配合行動。請你命令下去,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到局里報到。”曾山的語氣不容置疑。
朱慕云的判斷沒有錯,王志堅確實叛變。昨天晚上被抓后,他被連夜送到了六水洲。今天早上,一處剛開始沒能審訊。等到朱慕云讓余國輝配合后,孫明華帶著杜華山,只是一杯清茶加幾根煙,再加上孫明華許諾,只要王志堅過來,許以一處行動科科長之職,王志堅馬上就同意改弦易轍。
“是?!敝炷皆苹貜?fù)的更是干脆。
但朱慕云并沒有馬上安排,而是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處座,剛才曾副局長,要求我們再調(diào)四個班的警衛(wèi),十二點之前必須趕到局里?!?/p>
“我知道這事?!崩畎罘c了點頭,他雖然沒給朱慕云打電話,但相信,朱慕云一定會及時匯報的,果不其然。
“再調(diào)四個班,緝查科的工作,就要受影響了?!敝炷皆普f,原本一個緝查科,就需要兩個班的警衛(wèi)。從每個緝查科抽調(diào)一個班,勢必會讓緝查科的工作效率降低一倍。
“一處難得有行動,行動隊不愿意出人,我們借給他?!崩畎罘f,他與曾山已經(jīng)暗中結(jié)成同盟,曾山的工作,他當(dāng)然得支持。
“我知道了?!敝炷皆普f。
放下電話,他馬上給任紀(jì)元、王強(qiáng)、賈曉天打電話,讓他們分別派一個班的警衛(wèi),去鎮(zhèn)南五金廠。朱慕云嚴(yán)令,必須在十一點半之前趕到。
“朱處長,我這里人手本就不夠,再抽調(diào)一個班,今天的貨不用檢查了?!辟Z曉天叫苦不迭,原本一個緝查科有三個班的警衛(wèi),正常的工作,就需要兩個班的警衛(wèi)。
為了支援六水洲,每個緝查科,已經(jīng)抽調(diào)了一個班。這是以犧牲緝查科警衛(wèi)的休息,為代價的?,F(xiàn)在,再調(diào)走一個班,正常的貨物檢查,都沒辦法維持了。
“誰沒有困難?有困難就克服,否則要你這個科長干什么?”朱慕云冷冷的說。
朱慕云一向笑臉待人,但并不代表他就沒有脾氣。一旦他板著臉,打起官腔,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平易近人,并不代表就沒有威信。相反,在經(jīng)濟(jì)處,賈曉天對李邦藩,并不服氣。但對朱慕云,他還真有點發(fā)怵。
“是,我盡量安排?!辟Z曉天無奈的說。
“不是盡量,而是一定。你們那里,肯定有卡車,把人安排好后,馬上用車送到局里。如果遲到,后果自負(fù)!”朱慕云嚴(yán)厲的說。
“是,十一點半之前,一定到!”賈曉天鄭重其事的說,然后又換了副笑臉:“朱處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是曾副局長親自通知的?!敝炷皆凭従彽恼f。
賈曉天馬上明白了,雖然曾山在政保局,分管情報處、行動隊還有一處,但他實際上,真正能控制的,也就是一處。既然是曾山打的電話,肯定是一處的事。聽說昨天晚上,一處抓了軍統(tǒng)的人。看這陣勢,應(yīng)該是配合一處,抓軍統(tǒng)的人了。
賈曉隨后又給馬興標(biāo)去了個電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雖然曾山也給馬興標(biāo)打了電話,但行動隊,只會派一個小隊參加行動。
“朱慕云真是個馬屁精,一處立功,他有什么好處?吃飽了撐的吧?!瘪R興標(biāo)得知,緝查四科,就要派一個班的警衛(wèi),可見其他緝查科,自然也是如此。
“他要是不會巴結(jié)的話,現(xiàn)在能踩在我頭上?”賈曉天深以為然,跟馬興標(biāo)談話,他沒有那么多顧忌。
姜天明給他的任務(wù),盡快取得李邦藩的信任,拿到李邦藩的把柄。但他在緝查四科,連李邦藩的面都很少見到。
“老賈,你那邊怎么沒聲響了?”馬興標(biāo)問,他也巴不得賈曉天能早點成功,如果李邦藩垮臺,曾山不足為慮,政保局才算是他們的天下。
“還沒有找到機(jī)會嘛?!辟Z曉天不好意思的說,他原本意思,就算拿不到李邦藩的把柄,也要創(chuàng)造把柄。但他出事后,還沒多長時間,根本沒有機(jī)會。
朱慕云雖然知道,鄧湘濤已經(jīng)將王志堅被捕后的線索,都掐斷了。但今天,一處大張旗鼓抓捕,想必王志堅是有所憑仗的。
朱慕云的手,剛想去抓話筒,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抓起電話,對方可能沒料到,電話會接得如此之快,忘記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