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沒想到,消息傳得這么快。這里面的原因,他最清楚不過。鄭思遠放呂江出去,就是為了引誘地下黨上當(dāng)。所以,消息才傳得這么快。他想提醒諸峰,但此時諸峰,卻借故離開了二處。
聽說呂江逃走了,諸峰當(dāng)然很興奮。呂江被捕后,他一直在想辦法營救。只是,他言輕位卑,就算有想法,也無法實施行動。得知呂江逃走后,他頭腦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向組織匯報。
“諸峰同志,我代表組織感謝你?!痹S值緊緊握著諸峰的手,上次要不是諸峰及時通向膠卷的事,康家平的交通站,不可能安全轉(zhuǎn)移。今天,諸峰又帶來一個好消息,呂江順利逃脫,實在太好了。
“這樣我應(yīng)該做的,許書記,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敝T峰很激動,進入二處后,他一直為,沒能給黨組織做些實際工作,而感到內(nèi)疚。
“好?!痹S值點了點頭。
諸峰走后,許值派俞雷去備用聯(lián)系站,等待呂江接頭。但直到第二天下午,俞雷也沒有等來呂江。倒是許值,又收到了邊保轉(zhuǎn)來的情報:呂江系二科故意放走。
許值知道,呂江不會去備用聯(lián)系站。他相信呂江的忠誠,只會帶著特務(wù)繞圈子??墒?,作為呂江的上級,他有義務(wù)把自己的同志營救出來。
在二處,鄭思遠正向張百朋匯報呂江的事。將呂江放走,而且還這么明目張膽,除了因為他的狂妄外,還因為他對二科人員跟蹤技巧的信任。同時,他還讓人,拿著呂江的照片,去周圍打聽。呂江是有家庭的,想要讓他屈服,靠嚴(yán)刑逼供沒用。但要是把他的家人帶過來,相信事情就容易了。
“你可不要大意,如果呂江失蹤,你難辭其咎。”張百朋提醒著說。
“我相信他們的能力。呂江雖然沉默寡言,但偶爾也會說幾句,他并不知道,憑著他的只言片語,我已經(jīng)掌握了他很多情況。他是一名老黨員,參加地下黨至少在三年以上。而且,他以前走街串巷,或者在各個村子,給別人剃頭為生。不管如何,搞清他的真實身份,并且把他的家人帶來,都很容易?!编嵥歼h得意的說,現(xiàn)在,呂江也沒有離開他的視線。
一旦情況不對,馬上會再次逮捕呂江?,F(xiàn)在的呂江,是他放出去的誘餌。如果能釣到地下黨最好,如果釣不到,也是對呂江自信的一次打擊。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現(xiàn)在地下黨,也一定認(rèn)為呂江沒有叛變?!睆埌倥笳f,如果地下黨認(rèn)為呂出了問題,呂江的作用,馬上降為零。
“如果抓到呂江的家人,我準(zhǔn)備關(guān)在外面。等會,我就讓總務(wù)科準(zhǔn)備間安全屋?!编嵥歼h說。
“你就這么相信朱慕云?”張百朋突然說,他承認(rèn),朱慕云對大日本很忠心,對李邦藩也很忠誠。可是,作為一名專業(yè)特工,必須懷疑一切,除了自己之外,不能相信任何人。
況且,總務(wù)科新加了一個人。那個叫劉澤華的,是從看守所過來的。所有的中國人,在他心目中,都不值得信任。
“那就只能住旅館了?!编嵥歼h說,他倒覺得,朱慕云還是可以信任的。如果中國人都不可靠,憑日本人,也難以把古星這樣的大城市治理好。
“旅館也不方便?!睆埌倥髧@息著說。最好是能單獨關(guān)押,不能在二處,也不能在六水洲,最好不在政保局的產(chǎn)業(yè)中。
“要不,給總務(wù)科換個科長吧?!编嵥歼h說,既然張百朋不信任朱慕云,干脆換成自己人,那樣的話,就不用考慮這些問題了。
“不行,朱慕云還是盡職盡責(zé)的。只是這次的事情,必須保密,能不別人知道,就盡量不要被別人知道。”張百朋說。他倒不是不相信朱慕云,只是越機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我自己去租套房子?!编嵥歼h無奈的說。
“這是個辦法?!睆埌倥鬂M意的點了點頭。他又提醒道:“租房子的事,也要控制在少數(shù)人范圍內(nèi)?!?/p>
鄭思遠還在計劃,打擊呂江的自信,讓他有種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的感覺。再把呂江的家人抓人,或許能讓呂江改變心意。但呂江的家人沒找到,跟蹤呂江的人回來報告,呂江突然失蹤了。
鄭思遠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派了四人跟蹤呂江,陪了兩輛自行車,不管呂江去哪里,都不可能逃出監(jiān)控范圍。但事實就是這樣,呂江坐著黃包車,他們在后面跟著,在古沙街,快到電影院時,突然遇到一股人流,呂江一下子鉆了進去,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