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關(guān)于新四軍的?”井山問,如果是日本人對付新四軍,他們自然不會理睬,甚至,還可以落井下石,趁機讓地下黨蒙受更大的損失。
“暫時還不知道,但古昌方面,并沒有傳回消息,有些古怪罷了。”鄧湘濤搖了搖頭。
鄧陽春和井山到古昌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古昌縣看似一片平和,實際上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他們不但看到了法租界憲兵分隊的人,還看到了本清正雄的車子。也就是說,古昌縣的事情,現(xiàn)在由本清正雄在指揮。
至于憲佐班的朱慕云,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畢竟,朱慕云帶著二科的人,在軍需處聽?wèi)?。朱慕云真是到哪里,都忘不了要享受。這種人,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他們馬上給鄧湘濤發(fā)去電報,詳細匯報了古昌縣的情況。鄧湘濤讓他們嚴(yán)密注意各方情報,特別是憲佐班的情況。
井山很快就給鄧湘濤發(fā)去電話,憲佐班待在第六師軍需處,一直沒人出來。后來,他找了個戲園的人打聽,才知道憲佐班原來是接到命令,要隨時待命,不能離開軍需處。
鄧湘濤一愣,既然是待命,怎么還能聽?wèi)??如果可以聽?wèi)?,那待的又是什么命?這不是自相矛盾么?他突然靈光一現(xiàn),朱慕云不是待命,他是被邊緣化了。
到底是什么樣的行動,連朱慕云都不能參加?鄧湘濤并不知道,朱慕云之所以會被“待命”,是因為田島拓真和史希俠罷了。
可鄧湘濤不知道啊,他還以為朱慕云的身份,被日本人懷疑上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馬上租了輛車,直奔古昌縣。
鄧陽春和井山,見到鄧湘濤親自到了古昌縣,很是奇怪。本清正雄要對付的,應(yīng)該是古昌縣地下黨,這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能混入第六師軍需處么?”鄧湘濤問,他必須與朱慕云見個面,哪怕不能交流,讓朱慕云看到自己,就能想辦法傳遞情報。
“那里進出的人員很雜,戲班子、窯姐,還有賣貨的,送菜的,想要進入很容易?!本秸f,軍需處幾乎不設(shè)防,外面賣瓜子花生的,都能跑進去。
那個院子,是時棟梁單獨建的,雖然可以通到軍用倉庫,但倉庫有衛(wèi)兵把守。那個院子,可以說是時棟梁的“別院”。門口雖然也擺了兩個士兵,可這幾天他們也跑到里頭聽?wèi)蛄恕?/p>
鄧湘濤不知道,這是朱慕云故意造成的,還是本身就這么松散。但不管如何,這給他潛入創(chuàng)造了條件。
當(dāng)朱慕云看到,鄧湘濤化妝成賣煙的小販時,不由得笑了。鄧湘濤掩飾得很好,臉上的妝也化得很精巧。但朱慕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對鄧湘濤的研究,與對李邦藩的研究不相上下。
鄧湘濤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他走的每一步路,朱慕云都會仔細琢磨。一個人的相貌改變之后,他的步伐,身形是很難改變的。
而一個人的眼神,更是永遠也改變不了。朱慕云與鄧湘濤的目光一碰,雖然隔著好遠,但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個眼神的交流,可以傳遞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信息。
朱慕云一招手,將鄧湘濤招到了亭子。今天時棟梁去了古星,他一個人霸占著這個亭子。朱慕云買了兩包三炮臺,遞給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王智慧是史希俠的人。”
鄧湘濤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里一顫,手里的錢差點掉到了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軍統(tǒng)古昌行動大隊,竟然還有政保局的臥底。
朱慕云雖然只說了簡單的一句話,可鄧湘濤覺得一切豁然開朗。怪不得朱慕云要靠邊站,原來是史希俠提供了情報。雖然朱慕云沒有多說,但他已經(jīng)肯定,日本人是借著消滅古星地下黨的名義,實際上對付的卻是軍統(tǒng)古昌行動大隊呢。
望著鄧湘濤迅速離開了院子,朱慕云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特意只說了最重要的情報,事實上,他現(xiàn)在打探到的,也確實只有這一點。至于王智慧是不是地下黨的人,朱慕云沒有證據(jù)之前,不敢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