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明當天下午,就到了活人潭。隨他到活人潭的,還有陽金曲,以及政保局的電訊處長聶俊卿。一到活人潭,他就把朱慕云叫了過去,詳細了解談判的進展和過程。
“朱慕云啊,你整天跟他們喝酒,能談成什么事?等會我去跟鄧湘濤見個面,你也跟著,看談判是怎么談的?!苯烀饕桓焙掼F不成鋼的口吻。
“是,屬下能力有限,正想向局座多多學習?!敝炷皆浦t遜的說。
但是,軍統(tǒng)方面,只同意與政保局的一個代表談判。既然姜天明要親自談,朱慕云自然就不能進那院子。
“朱慕云,你安的是什么心?軍統(tǒng)這樣的要求,你也能答應?四十根金條,一百條槍,他們比土匪還土匪?!标柦鹎c朱慕云在村西的院子外面,兩人都進不去,陽金曲就數(shù)落著朱慕云。
“早知道就讓陽處長來談了。”朱慕云淡淡的說。
“如果我來談,最多把唐新扔給他們?!标柦鹎缘玫恼f,他要是來談判的話,早就跟軍統(tǒng)談崩了。聽說日本人已經(jīng)準備潛入管沙嶺營救,一旦失敗,李邦藩非死不可。
得知特高課有這個計劃后,陽金曲馬上就聯(lián)系了“算盤”,讓他想辦法通知軍統(tǒng),絕對不能讓特高課的計劃得逞。為了致李邦藩于死地,陽金曲不惜把情報送給軍統(tǒng)。
“那你說,局座親自出馬,軍統(tǒng)是不是應該把李副局長,恭送回來?”朱慕云故意恭敬的問。
“我們手里,又沒有合適的籌碼,除非鄧湘濤是我們的人還差不多?!标柦鹎鷵u了搖頭,他不會跟軍統(tǒng)談判,所以無論怎么吹噓都不會有問題。但姜天明正在跟鄧湘濤談判,他知道軍統(tǒng)的意思,也清楚軍統(tǒng)的底牌:可以只用李邦藩交換唐新,金條也不能少,因為真正的重慶鋤奸小組,目前已經(jīng)到了管沙嶺。唯一可以談的,就是槍支彈藥。
“把鄧湘濤變成我們的人,其他人做不到,但以你陽處長的本事,應該不難才對?!敝炷皆莆⑿χf。
“我是沒對他上心,只要稍微上點心,沒什么做不到的?!标柦鹎坪鯖]有聽出朱慕云的嘲弄之意,反而自得的說。
“軍統(tǒng)的戴笠,那可是最大的軍統(tǒng)頭子,陽處長多上點心,看能不能把他也爭取過來?!敝炷皆莆⑿χf。
“戴……老板豈是我能策反的?!标柦鹎鞠虢釉?,可一聽到戴笠的名字,馬上不敢說了。他就算再吹噓,也不敢說能把戴笠策反過來。要知道,幾年前,他還是戴笠的手下。作為臨訓班出來的學員,戴笠也是他的正經(jīng)校長,走到哪里,他都是戴笠的學生。
“局座出來了?!敝炷皆仆蝗灰姷浇烀髯吡顺鰜?。他不知道鄧湘濤跟姜天明談了什么,但看姜天明的表情,似乎不太順利。
“局座,李副局長什么時候能回來?”陽金曲似乎想讓朱慕云更加難堪,故意搶先一步問。在他看來,軍統(tǒng)已經(jīng)答應讓步,有姜天明出馬,必定是馬到成功。
“暫時還不行?!苯烀髂抗鈴碗s的看了朱慕云一眼,剛才他與鄧湘濤的談判,完全破裂了。姜天明有“算盤”的情報,知道軍統(tǒng)會讓步,這才向本清正雄請示,趕著過來搶功。
當然,姜天明更想讓人見到,他為營救李邦藩,不惜親自出馬??墒悄南氲?,鄧湘濤見到他后,馬上翻臉不認人,不但不降低條件,而且還把金條和槍支彈藥的數(shù)量,直接翻了一番。八十根金條,兩百條槍,再加上二十萬發(fā)子彈。
這樣的條件,姜天明又怎么好跟朱慕云說呢。幸好朱慕云很識趣,見姜天明沒有多說,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局座,是不是沒談攏?”陽金曲等朱慕云走遠后,悄聲問姜天明。
“鄧湘濤見我出面,竟然加價了?!苯烀鲊@息著說,早知道的話,自己就不來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跟軍統(tǒng)談判的級別越低,他們的條件也越低?”陽金曲說,如果讓本清正雄來談,豈不是條件會更多?
“你去問一下,特高課的營救行動,有沒有成功?!苯烀鳠o奈的說,他現(xiàn)在倒希望,小野次郎的行動會失敗。到時候,忠義救國軍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將李邦藩殺掉,自己也省心了。
陽金曲正要去發(fā)報,在他們的駐地,猛然見到了狼狽不堪的小野次郎。他馬上去詢問,得知他帶領的憲兵特別小隊,被忠義救國軍發(fā)現(xiàn),幸好撤退及時,否則整個分隊的人,都回不來了。
“局座,小野的行動果然失敗了。”陽金曲興奮的跑到姜天明的房間,小野的行動,是他透露給“算盤”的。如果這都成功了,忠義救國軍就真的是豆腐渣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