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這幾天現(xiàn)在回到家里,又多了件事:整理檔案。他每天要看幾十份檔案,雖是走馬觀花,但其實都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腦子里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回家后,他得將所有看過的檔案,全部記下來。碰到重要人物,還得畫出素描。政保局的人雖多,但除了警衛(wèi)隊外,其實也只有三百人不到。幾天時間,朱慕云就將所有檔案全部看完了。
全體人員的檔案,朱慕云整理好后,全部交給了胡夢北。至于鄧湘濤那里,自然就是有選擇性的遞交。比如說,只把股級以上干部的檔案,送到鄧湘濤存檔。但就算這樣,能建立一套政保局主要人員的檔案,也讓鄧湘濤很是高興。
“我這幾天剛看完檔案,你不會馬上向重慶匯報吧?”朱慕云見鄧湘濤一臉興奮的樣子,有些擔(dān)憂的說。
能拿到政保局重要人員的檔案,對軍統(tǒng)來說,是一樁非常了不起的成績??墒牵绻麉R報得太早,讓政保局聽到風(fēng)聲,就成不打自招了。
“這怎么會呢,怎么著也得等到下……個月?!编囅鏉q豫了一下,笑著說。原本,他是想說下半年的,但一想,幾個月之后,還不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呢。
“情報我給你提供了,但你也得讓我能交差才行。”朱慕云微笑著說,有軍統(tǒng)這層身份,好處多的說不完。
而他在緝私辦,總不能混日子吧,也得干出點成績才行。在第一天看檔案的時候,朱慕云就一直在留意。哪些人的檔案,可能有問題。哪些人的檔案,能“制造”出問題。政保局的人,除了少數(shù)幾個之外,其他都是特務(wù),是日本人的幫兇。
朱慕云潛伏在政保局的任務(wù),除了盡可能的多掌握情報外,還有摧毀政保局、消滅這些特務(wù)的義務(wù)。以朱慕云一個人的能力,想要摧毀政保局,是不可能的。但是,讓政保局陷入互相懷疑,相互猜忌,還是有可能的。
“我就知道,你的情報沒這么好拿。說吧,什么事?”鄧湘濤苦笑著說。與朱慕云交易,他如果不占點便宜,是不會放手的。
這次的情報,是朱慕云主動送來的,不知道又會提什么樣的條件。但不管如何,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讓朱慕云敲竹杠的準(zhǔn)備。
“緝私科的主要任務(wù),是查找政保局的抗日分子??偛荒埽铱戳藱n案,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吧?”朱慕云微笑著說。相比伸手要錢,他更喜歡雙贏。
“你要暴露誰?”鄧湘濤臉一抽,政保局內(nèi),算得上軍統(tǒng)的人,只有朱慕云和馮梓緣。杜華山勉強算半個,至于趙平,最多算外圍人員。
不管朱慕云想暴露誰,都不是個好想法。但朱慕云想立功,犧牲對軍統(tǒng)沒什么用的人,他也能理解。畢竟朱慕云是自己的王牌,他還想讓朱慕云當(dāng)個處長呢。
“這不是跟你商量么?”朱慕云暗暗好笑,他做事情,喜歡打好提前量,既然政保局要查,那就配合他,查出幾個“抗日分子”。
“你別打馮梓緣的主意,我看就把趙平交出去。實在不行,再動杜華山?!编囅鏉烈髦f,杜華山和趙平的作用,與朱慕云遠(yuǎn)不能相比。
“站長,我很感謝你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就算我再想立功,也不會拿同志的生命,去邀功請賞?!敝炷皆茍远ǖ恼f,他心里確實有一絲感動。但他的計劃,并不是動這些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鄧湘濤驚訝的說,既然朱慕云要在政保局抓軍統(tǒng)分子,又不暴露現(xiàn)在的人,難道說,朱慕云在政保局,又發(fā)展了新的情報員?
“我的意思是,一處是原來古星站的人,他們中有的人,‘身在曹營心在漢’。”朱慕云意味深長的說。
“你是說杜……”鄧湘濤糊涂了,朱慕云剛才不是大義凜然的說,不會用同志的鮮血,向日本人邀功請賞么?可是一處,除了杜華山外,再沒有其他軍統(tǒng)的人了。
“我說的是余志,他的檔案我也給了你。此人貪婪成性,目前在一處極不得志。如果讓他成為我們的人,是很有可能的?!敝炷皆莆⑿χf,既然不想暴露真正的潛伏者,那就創(chuàng)造一個潛伏者。
余志的檔案,朱慕云研究了,在古星站的時候,沒在一線工作過,做的是后勤。到一處后,更加不會有什么成就。當(dāng)初在古星站的時候,撈了不少錢。到一處后,沒有其他途徑撈錢,就只好從軍統(tǒng)領(lǐng)錢了。
“你小子不把政保局,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打算擺手吧?”鄧湘濤終于明白了朱慕云的意思,聽了朱慕云的計劃后,大笑著說。
朱慕云這小子太鬼了,既不用暴露自己的人,又能讓他立功,同時,也算給軍統(tǒng)清理叛徒了。簡直就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嘛,這件事,如果上報給重慶,至少又是個嘉獎。甚至,自己這個代理站長,就應(yīng)該能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