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島拓真說的是漢語,而朱慕云說的是日語。史希俠到政保局后,雖然也努力學(xué)習(xí)過日語,但還是只能聽懂一部分。但田島拓真的話他是聽到了,朱慕云見自己犯了錯,竟然落井下石。
“朱隊長,我屢次三番頂撞你,是我的不對。但請放心,屬下一下改正錯誤,保證再也不犯?!笔废b在朱慕云后面輕聲說。
“我說過,我是對事不對人。當(dāng)初你們制訂計劃的時候,我也說過,漏洞百出。這些話,兩位應(yīng)該都沒有忘記吧?可是你們被所謂的情報蒙蔽了雙眼,一心只想著將古昌地下黨一網(wǎng)打盡。如果地下黨這么容易消滅的話,他們的根據(jù)地會越來越大么?”朱慕云冷笑著說。
他說的是事實,不管日軍如何掃蕩,新四軍的力量越來越壯大。各種抗日民主根據(jù)地,也會不斷增加。甚至,愈演愈烈,大有要包括整個古星之勢。想必,在不久的將來,日軍的活動,將會被限制在城市和主要交通線附近。
“我們的情報是準(zhǔn)確的,這一點,王智慧已經(jīng)證實。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地下黨得到的消息。那么,他們的消息,是從何而來的呢?”史希俠反駁著說。
朱慕云的話,將他嚇得魂飛魄散。朱慕云什么事都不干,反而什么責(zé)任也沒有。自己勞心費力,還搭上了精心安排的臥底,卻還有了罪過。這種事,不管放到誰身上,都是想不通的。
“你們的部署如此周密,就連我和大澤谷隊長,都被限制在軍需處。你們的整個計劃,二科都沒有參與。我想,你應(yīng)該從自身找原因。你能派人打入地下黨,人家就不能把臥底安排到你身邊?”朱慕云說,他沒想到,史希俠竟然還要查情報泄露的原因。
這個情報,是朱慕云透露出去了。他先是告訴了鄧湘濤,后面又將情報傳遞給了胡夢北。讓軍統(tǒng)知道王智慧與史希俠的關(guān)系,并沒有馬上讓王智慧死。顯然,胡夢北得到情報后,及時向組織匯報,避免了古昌縣地下黨的巨大損失。
“我身邊可沒有其他人。”史希俠說,此次他是與田島拓真一起來古昌的。
“怎么,你敢懷疑皇軍?史希俠,你好大的膽子。自己的責(zé)任,總想推卸給別人。當(dāng)初你在中統(tǒng)當(dāng)副主任的時候,是不是也喜歡這么干?”朱慕云譏諷著說。
“朱隊長,我沒有這個意思?!笔废b忙不迭的說,朱慕云簡直就胡攪蠻纏,自己只是懷疑地下黨獲取情報的渠道罷了,他就說自己懷疑皇軍。
雖然史希俠及時解釋,但其他人的目光,還是齊刷刷的落到了他身上。特別是小野次郎,對史希俠是越來越不滿。
“史桑,你們的計劃,有沒有存在泄密的可能?”本清正雄緩緩的問。他的漢語說得不錯,比小野次郎要高幾個檔次,與田島拓真不相上下。
“不可能!”田島拓真和史希俠異口同聲的說,如果他們的計劃存在漏洞,豈不是所有的責(zé)任,自動怪到他們身上了?
“既然你們的計劃是周密的,那地下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本清正雄問。
這個答案,或許本清正雄永遠(yuǎn)都不可能知道。因為,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正是坐在他下首的朱慕云,及時向地下黨傳遞了情報。這才導(dǎo)致日軍無功而返,還有王智慧的死亡。
“我會查清的?!笔废b固執(zhí)的說。
“你會查清的?本清課長,這件事由憲佐班來調(diào)查吧,史希俠還是去白螺機(jī)場比較好?!敝炷皆埔廊粓猿种约旱囊庖?,史希俠在他身邊,終究是個禍害。把他推到幾百里這外的白螺機(jī)場,就再也影響不到自己了。
“此事交由特高班調(diào)查,由大澤谷次郎負(fù)責(zé)?!北厩逭壅f,這種事,沒有日本人參與,自然是調(diào)查不清楚的。
“嗨?!贝鬂晒却卫擅Σ坏恼f,其實,讓他負(fù)責(zé)調(diào)查,與朱慕云負(fù)責(zé),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在外人看來,有日本人參與而已。
“從地下黨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是在快要行動前才收到的情報。也就是說,這份情報,不是古昌地下黨獲得的?!碧飴u拓真突然說道。
“不錯,一定是其他渠道獲知消息后,通知了古昌地下黨?!笔废b一拍大腿,但他的動作太大,牽動了肩膀的傷口,讓他痛得直掉淚。
“地下黨的情報傳遞主要是人,他們團(tuán)一級的部隊,才會配有電臺。像古昌地下黨,未必會有電臺。其他渠道獲得情報,再通知他們,也就是說,這個其他渠道,必定在古昌?!敝炷皆品治鲋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