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了車子,朱慕云把自行車丟給了華生。有車的感覺很不錯,為了能多開車,朱慕云每天能在一科和二科之間,開四五個來回。不為辦事,就為享受開車的感覺。技術(shù)是用汽油喂出來的,很快,朱慕云就能自如的駕車。
而賈曉天,就沒這么好的機會。首先,他的年紀(jì)比朱慕云大,接受能力當(dāng)然要弱得多。他學(xué)車,花了近一個月,朱慕云只花了幾天時間。把理論知識學(xué)好,到實踐的時候,稍加留意就行了。
當(dāng)然,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到針。一天開一百公里,就是頭豬,也能迅速上手。但這有個問題,汽車是要喝油的。如果沒有汽油的話,汽車只是一堆廢鐵。政保局的車子,每個月都是有限額的。比如說經(jīng)濟處的車子,每個月就只有四桶汽油。
用完這四桶汽油,就只能自己去想辦法。像姜天明、曾山和李邦藩,他們當(dāng)然不限額,但四桶汽油也足夠了。像朱慕云和賈曉天,那就不行。特別是朱慕云,不要說四桶汽油,哪就是八桶汽油,他也只能開半個月。
但奇怪的是,朱慕云的汽車,好像永遠(yuǎn)不會缺油一般。不管他怎么開,從來就沒有為汽油擔(dān)憂過。而賈曉天,如果用完了限額,就只能到黑市去買?;ㄗ约旱腻X,給公家的車子加油,賈曉天是絕對不會干這種事的。
朱慕云的車子,其實也是沒有限額的。一來,他的車子是屬于憲兵小隊,陳旺金怎么敢對日本人開的車子限額供應(yīng)汽油?除非他是嫌命太長了。二來,朱慕云上次幫過他,要不是朱慕云,陳旺金現(xiàn)在能不能待在總務(wù)處,都是個問題。他萬分感激朱慕云,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為難朱慕云。
借用別人的資源,來還自己的人情,陳旺金絕對不會小氣。他甚至坦言,就算朱慕云做汽油生意,他都能提供足夠的汽油。朱慕云經(jīng)常去總務(wù)處加油,與陳旺金之間的關(guān)系,反而走得近了。
“慕云老弟,晚上去古昌去吃飯不?介紹個人給你認(rèn)識?!标愅饘χ炷皆频母屑?,確實發(fā)自內(nèi)心。當(dāng)時大澤谷次郎逼得太緊,他甚至已經(jīng)感覺到了姜天明的殺氣。如果自己沒有把事情辦妥,姜天明絕對不會保自己。
“去古昌?好幾十里呢?!敝炷皆瓢櫫税櫭碱^,古昌在城效,出了城往北邊至少得有三四十里,去那里吃飯,別遇到游擊隊。
“你現(xiàn)在有車子,跑一趟,還不要一個小時。你不是總說,我的汽油從哪里搞來的么?”陳旺金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
“古昌駐著第六師……”朱慕云突然想到,雖然第六師的師部在城內(nèi),但六師的直屬部隊,以及師屬機關(guān),都在那里。
雖然第六師的一一八團反正,全體加入到了新四軍序列,但師長汪清海,并沒有受太大的影響。甚至,最近還準(zhǔn)備重建一一八團。陳旺金的汽油,如果是從第六師搞來的,倒也不足為奇。部隊的長官,想要發(fā)財?shù)脑?,除了喝兵血吃空缺外,就是倒賣軍用物資。
有些膽子大的,甚至敢把槍支彈藥都拿來買。兵荒馬亂的時期,所有人都沒有安全感。那些富商、地主家,都需要槍支來保護安全。甚至有些時候,他們敢跟敵人做生意。
能認(rèn)識第六師的重要人物,朱慕云當(dāng)然不會拒絕。晚上,他載著陳旺金去了古昌。在那里,朱慕云見到第六師的軍需處長時棟梁。這是一個大腹便便,軍裝套在他身上,依然擋不住腰間那圈肥肉的中年男子。
剛開始,時棟梁還以為朱慕云是陳旺金的司機。得知朱慕云的身份后,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朱科長,兄弟有眼不識泰山,你可千萬別見怪。”時棟梁滿臉堆笑的說,緝查科的科長,職務(wù)不高,但權(quán)力大得驚人。第六師的物質(zhì),想進去古星,都得經(jīng)過緝查二科。可以說,朱慕云卡著他的錢袋子。
“無妨無妨,我言輕位卑,時處長不用放在心上?!敝炷皆频恼f,他用不著拍時棟梁的馬屁,自然可以甩甩臉色。
時棟梁一聽,求助似的望向陳旺金。其實見朱慕云,是他提出來的,只是沒想到,陳旺金沒打招呼,這么快就把朱慕云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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