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xiàn)在給費利克斯當(dāng)保鏢,他都是按照朱慕云的指示,在規(guī)定的時間,出現(xiàn)在預(yù)定的地方,再將內(nèi)定的費利克斯救下。最后,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費利克斯的保鏢。
下午的時候,朱慕云去看了胡惠芹的尸首。她整個人,都被折磨得變了形。身上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特別是神經(jīng)末梢集中的地方,更是露出了里面鮮紅的肉。當(dāng)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老紅色。而表層皮膚,全部被燒掉了。
她的手和腳,嚴(yán)重變形,整個人躺在那里,顯得非常怪異??梢韵胂?,她的關(guān)節(jié)和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蛟S,她的每一塊骨頭,都被敲碎了吧。
這具瘦弱的尸體,給朱慕云帶來了太大的震撼。此刻的朱慕云,敬佩的望著她,覺得胡惠芹身上,閃爍著一層圣潔的光芒。朱慕云在心里說,我的同志,你放心的走吧。你沒有完成的事業(yè),一定會有人替你完成。殘害你的劊子手,一定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處理這件事,朱慕云當(dāng)然是交給諸峰的。他讓諸峰去買一口上好的棺材,再在城北,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讓她好好在那里休息吧。城北的地勢較高,讓胡惠芹以后,能親眼見到,古星日本鬼子被消滅掉。
諸峰知道胡惠芹的身份后,自然不會怠慢。他懷著沉痛的心情,去買了一口上等棺材。朱慕云則帶著憲佐班的人,親自去送葬。臨出發(fā)的時候,小野次郎突然提出,他也要去,而且還帶著中川和野山。
“小野老師,她只是一個下賤的中國女人,您的身份如此尊貴,怎么能驚動您呢?”朱慕云恭敬的說,可他心里,卻暗暗警惕,小野次郎又怎么會,做出這等事呢?
如果說,以前他對小野次郎,還只停留在一名日本情報軍的理解上的話,那么現(xiàn)在,朱慕云已經(jīng)認(rèn)定,小野次郎是一個魔鬼、一個殘殺中國人的劊子手。他表面謙和,待人禮貌,可是骨子里,一點也瞧不起中國人。中國人的性命,在他眼里,與螻蟻無異。
“她活著,是我的對手。沒有讓她招供,雖然很遺憾,但正因為如此,我更加尊重她。所以,我特意帶中川和野山,想送她最后一程?!毙∫按卫删従彽恼f。
他讓中川和野山,一起去送胡惠芹。中川好大的意見,但小野次郎再次給了他兩巴掌后,中川就老實了。中川只是一介武夫,做事沒有腦子。要不然,今天也不會犯這么大的錯誤。今天送九頭山的人,如果讓朱慕云來操作的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一定會感謝小野老師的。”朱慕云誠懇的說。但是,他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心。小野次郎、中川和野山,都是殺害胡惠芹的兇手。讓他們?nèi)ニ驮幔M不是讓胡惠芹死不瞑目?
“諸峰,趕緊安排,不要耽誤小野隊長的時間。”朱慕云轉(zhuǎn)過身,對諸峰呵斥著說。
“是?!敝T峰忙不迭的說,他見到胡惠芹的尸首,心情悲痛。特別是看到,她受了酷刑后,留下滿身的傷痕累累,更是讓他心痛。
當(dāng)小野次郎出現(xiàn)的時候,他的眼里,充滿了無窮的怒火。這是一種,對敵人的仇恨,和對同志犧牲的悲傷。如果朱慕云沒有及時出言提醒,他肯定會失態(tài)。一旦讓小野次郎察覺到異常,他這個常務(wù)憲佐小隊長,恐怕就當(dāng)不下去了。
諸峰及時醒悟,馬上指揮著其他人裝車。他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憲兵分隊。他要繼承胡惠芹的遺志,將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
胡惠芹的埋葬地點,朱慕云并沒有刻意交待。他相信,諸峰自然會考慮到這一點。這個地點,要遠(yuǎn)離城區(qū),方便地下黨的同志來祭拜。她是黨的優(yōu)秀女兒,應(yīng)該被人記住。而且,讓她遠(yuǎn)離日本人,也有利于真正的安息。
誰知道這些無恥的侵略者,在胡惠芹死后,還會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呢?朱慕云覺得,自己對這些日本人變態(tài)的心理,遠(yuǎn)遠(yuǎn)沒有摸透。永遠(yuǎn)也猜不到,他們下一步,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山清水秀,樹木蒼翠,綠草如茵,確實是個好地方?!毙∫按卫上萝嚭螅姷胶萸鄣穆裨岬攸c,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處朝陽的小山坡,每天早上都會沐浴在陽光之下。而且,旁邊是一片樹林,不遠(yuǎn)處還有一條小溪??吹贸鰜恚T峰挑選這個地方,是費了心思的。
朱慕云注意到,小野等人,到了此地后,并沒有在意墓穴,而是四處勘察地形?;蛟S,因為他們都是職業(yè)軍人的緣故,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會第一時間,去勘察周圍的地形。但是,朱慕云總覺得哪里不對。
“這個地方叫什么名字?”朱慕云低聲問諸峰。
“這叫茶園坡,以前有人在那邊的山坡種茶,可現(xiàn)在,人都跑了?!敝T峰說。他的目光,卻一直放在胡惠芹的棺材上,自己的同志,馬上就要下葬,讓他如何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