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冠峰這段時間,確實是志得意滿。上任那天的恥辱,早就煙消云散。正式上任之后,碰到全局搜查軍統(tǒng)行動小組。當時,他是借了一身警衛(wèi)服,親自在檢查站指揮的。那天朱慕云對他的蔑視,他一輩子都懷恨在心。
全處的警衛(wèi)大調(diào)整后,他一時間確實懵了。雖然他有姜天明的支持,但三科必須是經(jīng)濟處的組成單位,朱慕云又有余國輝相助,就算是姜天明,都沒話說。
但很快,陸冠峰就發(fā)現(xiàn),這次的調(diào)整,對自己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影響。三科,依然是自己的三科。王強雖是朱慕云的人,但并不敢調(diào)皮。陸冠峰的內(nèi)心開始膨脹,愈發(fā)不把朱慕云放在眼里。
陸冠峰上任的當天,就把任命通知弄丟,全身的東西,都被搶走。案子到現(xiàn)在,都還沒破。無論是警察局,還是行動隊,在案發(fā)現(xiàn)場,都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金錢的損失,對他來說還不算什么。但是,精神上受到的傷害,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特別是朱慕云到警察局,將他接回來,隨后很快命令他到三科上任,對他的心靈,更是進行了一次摧殘。陸冠峰很清楚,朱慕云是想滅他的威風,讓他長點記性。甚至陸冠峰一度懷疑,自己被襲擊,跟朱慕云也有關系。
陸冠峰的懷疑,并沒有錯,只不過,他并沒有證據(jù)罷了。朱慕云那天的行為,讓陸冠峰上任。”陸冠峰微笑著說,他上任的時間不算長,但也蔣國仁的合作,卻有十來次了。每次蔣國仁都很客氣,錢送的足,事后也不會給他惹麻煩。
“感謝陸科長。明天,我要先去趟合肥,后天我就不過來了?!笔Y國仁抿了口茶,說。
“我們是什么關系,你來不來無所謂。那批貨,我會親自盯著,保證不出任何問題?!标懝诜逍攀牡┑┑恼f。
“陸科長果然豪爽,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笔Y國仁客氣的說。
“今天別走了,一起喝一杯?!标懝诜迓牭煤苁鞘苡?,他就喜歡蔣國仁這種人,出手大方,又會做人。不像其他的商人,收他們點錢,臉上一副心疼相,好像自己挖了他們家祖墳一般。
陸冠峰與蔣國仁,只是純粹的官商勾結(jié),兩人之間,是利益共存。所以,相互之間沒有那么多防備。有的時候,陸冠峰覺得,跟蔣國仁一起喝酒,比其他人更自在。
“陸科長眉宇著有愁緒,是不是碰到煩心事了?如果鄙人能幫上忙,絕無二話?!笔Y國仁很是察言觀色,跟陸冠峰喝了幾杯酒,馬上敏銳的感覺到了異常。
“其實也沒什么事,跟你也說不著?!标懝诜逍闹械某羁啵匀徊粫p易向別人訴說。
“陸科長前途無量,以你的能力,以后擔任處長,甚至是局長,都只是時間問題。難道是為感情所困?”蔣國仁猜測道。
“我就是一個小科長罷了,怎么可能當處長?更加不要說局長了,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标懝诜灞皇Y國仁勾起了傷心事,他在上任當天,被朱慕云羞辱。以前他只是個小角色,當然不敢說什么報復??涩F(xiàn)在,他有姜天明的支持,已經(jīng)有底氣跟朱慕云叫板了。
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想到什么辦法,可以報當初的一箭之仇。如果蔣國仁不提這件事也就罷了,被蔣國仁一說,他更是愁腸寸斷。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朱慕云這樣的貨色,都能當處長,自己不說當局長,干個副局長,并沒什么問題。
“那可不一字。我在市政府有朋友,有機會,一定會向他們推薦你。以你的能力和水平,不當處長簡直天理難容。”蔣國仁奉承著說。
“蔣老板在市政府有朋友?”陸冠峰驚訝的說,以前他可沒聽蔣國仁說起過。如果對方有市政府的關系,自己或許應該對他更客氣些才行。
“當然?!笔Y國仁篤定的說。
“蔣老板,有機會真的要請你幫忙才行?!标懝诜宓男那?,一下子好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將蔣國仁當成自己的“貴人”,蔣國仁送給他的錢,相當于其他人的總和。如果蔣國仁能在仕途上,再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話,以后自己再也不會他的任何錢。
“沒有問題。據(jù)我所知,經(jīng)濟處的處長朱慕云,論能力,能力不足。論資歷,資歷淺薄,這樣的人,怎么能當處長呢?如果經(jīng)濟處有誰可以當這個處長的話,我覺得非陸科長莫屬?!笔Y國仁好像陸冠峰肚子里的蛔蟲,知道陸冠峰喜歡聽什么話。
“朱慕云就是個馬屁精,他恨不得天天舔李邦藩的蔣老板,你不是在市政府有朋友么?能不能想想辦法,把他給扳倒?”陸冠峰猛的喝了杯酒,突然說道。
蔣國仁的話,句句說到他心坎里了。這種誅心的話,原本他只能在心里說說。但借著酒勁,他竟然就說了出來。
“現(xiàn)在要扳倒一個政保局的處長,最穩(wěn)妥的辦法是什么?”蔣國仁突然壓低聲音,神秘的說。
“是什么?”陸冠峰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將他定性為抗日分子,如果朱慕云是抗日分子,不要說他只是個處長,就算他是局長,也得馬上倒臺?!笔Y國仁篤定的說。
“可他不是抗日分子啊?!标懝诜鍑@道,他也希望朱慕云是抗日分子??墒牵炷皆票茸约哼€貪心,還在緝私辦當副主任,負責甄別全局的抗日分子。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抗日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