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沒有。”李邦藩搖了搖頭,說。
“不會是謊報軍情吧?”朱慕云很是疑惑的問。
“此次的情報肯定不會錯,前天晚上軍統(tǒng)突然開槍,把鐵道破壞隊給嚇走。這么快就要再聯(lián)系,怕是不行?!崩畎罘獡u了搖頭。
“讓軍統(tǒng)從我眼皮底下溜走,實在太可惜了。只要鐵道破壞隊還在法租界,一定不會讓他逃走?!敝炷皆茍远ǖ恼f。
“這個案子交給情報處就可以了,你只需要配合。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情報處有內(nèi)線。”李邦藩說,好像為了補償對朱慕云的愧疚,他并沒有隱瞞內(nèi)線的事。
對軍統(tǒng)暗殺楊懷益一案,朱慕云最先得到的情報,而且楊志頗得軍統(tǒng)信任。而地字一號得到同樣的情報后,李邦藩選擇相信情報處。當然,鐵道破壞隊的內(nèi)線,發(fā)出準確情報,讓李邦藩決定,在德明飯店設(shè)伏。
“既然是情報處的案子,我一定全力配合。”朱慕云馬上說。
“還有件事,界限路那邊,我讓情報處派人協(xié)助你們監(jiān)視,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查漏補缺。”李邦藩看了朱慕云一眼,突然說。
“有情報處幫忙,此次電燈公司的地下黨,肯定逃不掉?!敝炷皆谱孕诺恼f。既然李邦藩主動說起,他自然不會匯報早上的發(fā)現(xiàn)。
“你能這樣想,很好?!崩畎罘f,這樣的覺悟,張百朋肯定沒有。
朱慕云回到法租界后,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今天有不少店鋪歇業(yè)。主要是做早餐的粉店面館,還有飯店之類的。另外,今天的街上,顯得特別臟。
當時他并沒有在意,可到了憲兵分隊,聽說很多人都沒吃到早餐。他馬上明白,這是服務(wù)行業(yè)在聲援電燈公司。
而且,朱慕云還接到張廣林的報案,穆爾的女兒麗莎,早上去上學時,在路上被人綁架了。接連發(fā)生的事情,似乎都在逼迫穆爾讓步。
“朱處長,請你一定要保證麗莎的安全。”張廣林急切的說。
“我會盡力而為,等等,張大班,這件事跟我可沒關(guān)系?!敝炷皆七B忙澄清。張廣林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麗莎是自己綁架的一樣。
“我知道跟朱處長無關(guān),但我想,不管他們是誰,無非就是要錢?;蛘撸破饶聽栕尣?。其實,真的沒必要,穆爾先生已經(jīng)決定,答應工人們的要求。”張廣林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朱慕云聽。
“張先生,我以我的名譽向你保證,這件事真與我無關(guān)?!敝炷皆菩攀牡┑┑恼f。
“我當然相信,請朱處長幫忙傳話,務(wù)必不要傷害麗莎小姐。”張廣林說,朱慕云是特務(wù),上次還問起穆爾最喜歡什么,他很后悔,怎么就把麗莎的事說出來呢。
特務(wù)的任何保證,都是沒有用的。綁架、勒索,他們什么事干不出來?就算不是朱慕云干的,必定與朱慕云也脫不了干系。
朱慕云知道,再怎么解釋,張廣林也是不會相信的。他只好打了幾個電話,過問了此事。穆爾原來住在英租界,后來搬到了法租界。麗莎被綁架,他當然是向巡捕廳報案。
從巡捕廳反饋的信息,并沒有特別的異常。朱慕云又向大澤谷次郎打探,憲兵分隊對此事也并無了解。大澤谷次郎對朱慕云,是不會說謊的。最后,朱慕云又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向他匯報了此事。
“這件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崩畎罘恼Z氣顯得很平靜。
“張廣林說,穆爾已經(jīng)愿意退讓,只要不傷害麗莎,他什么條件都答應?!敝炷皆普熳矫畎罘?,對他的性格已經(jīng)掌握得很清楚。
“早知如何,何必當初。”李邦藩嘆了口氣,麗莎確實是他安排人綁架的,倒不是要訛穆爾的錢財,只是想快點將罷工事件終結(jié)。
“我想,穆爾應該是受到了教訓?!敝炷皆普f,他的主要任務(wù),其實就是琢磨李邦藩。
李邦藩的一個眼神,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甚至說話的語氣有所不同,朱慕云都能感受出來。把李邦藩研究透了,朱慕云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這樣吧,你去與穆爾接觸一下,看他是什么態(tài)度。至于麗莎,只要她在古星,我們就能保證她的安全。”李邦藩篤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