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朱慕云在碼頭辦公室宴請陳秉南。朱慕云也知道,陳秉南的日子過得很清苦。所以,讓食堂,特意讓郭傳儒多炒了幾個菜。因為要配紅酒,還特意搞了些西點。
朱慕云以前不講究這些,可是于心玉喜歡,他也只能慢慢習慣。但習慣之后也好,至少,跟陳秉南再喝紅酒,就不會怯場了。
“朱處長,真是太豐盛了。”陳秉南看到滿桌子的菜,雖是中西結(jié)合,有冷盤熱菜,還有牛排,但看得出來,朱慕云是費了心的。
但越是如此,陳秉南越是忐忑。朱慕云不會無緣無故請他吃飯,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朱慕云想要什么,等會就知道。
“郭傳儒對西餐的規(guī)矩,也不是特別懂,也就胡亂弄了幾個菜?!敝炷皆莆⑿χf。他找陳秉南來,自然是想問一下三處和武尚天的情況。從陳秉南的態(tài)度,他可以判斷出,陳秉南的真實想法。
“現(xiàn)在能吃到牛排,已經(jīng)很奢侈了?!标惐细锌恼f。在朱慕云沒給他餐卡之前,他吃頓肉都像過年了。但現(xiàn)在,以他的收入水平,還是不敢進法租界的西餐廳。
“你是行家,嘗嘗他的手藝。”朱慕云做了個請的動作。郭傳儒會多種菜系,但煎牛排還是頭一回。
“好?!标惐袭斎恢?,朱慕云不可能無緣無故請自己來吃牛排,品紅酒。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刀叉,牛排雖然煎的有點老,但味道還可以。
“上午,馬興標的女人死了,你聽說了吧?”朱慕云突然說。
“是的?!标惐馅s緊放下刀叉,恭敬的說。他心想,來了,原來是為了玉蘭的事。
自從收了朱慕云的餐卡后,他其實一直在等待朱慕云開口。今天的這頓午餐,朱慕云就會露出底牌。當然,他也想試探一下朱慕云的態(tài)度。在所有人看來,朱慕云一副十足的奴才相。可是,陳秉南總覺得,朱慕云不可能死心塌地的為日本人賣命。
“你不要拘束,我也就是隨便問一句?!敝炷皆茢[了擺手。
“是。這件事,我也是只是聽聞。聽說殺手很專業(yè),一刀致命。這樣的人,可不多見。”陳秉南說,死的雖然只是個女人,但她卻是馬興標的女人。
“你看,三處有沒有這樣的高手?”朱慕云望著陳秉南,突然問。
“三處?應(yīng)該沒有吧。”陳秉南一驚,手中的刀沒拿穩(wěn),掉到了桌上。
“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也就隨口一說,我們的談話,出了這個門,可以不認的?!敝炷皆瓢参恐f。剛才的問題,有些尖銳。但是,也是試探陳秉南的突破口。
“玉蘭只是個普通女人,我們的主要目標,是放在共產(chǎn)黨身上?!标惐下牭街炷皆七@樣說,稍稍放下心來。
“最近武尚天,經(jīng)常在六水洲么?”朱慕云又問。
“自從阿大住院后,他就來的少了?!标惐险f。
“他現(xiàn)在兼任安清會的會長,想必來六水洲的時間,就更少了吧?”朱慕云問。
“今天上午,武副局長來了六水洲。好像是讓處里,派幾名兄弟,護送丁子璜去安陸?!标惐现乐炷皆葡肓私馊幍那闆r,不等朱慕云問起,馬上就說道。
“由三處護送?”朱慕云沉吟著說。他以為,丁子璜是安清會的副會長,就算去安陸,也應(yīng)該是
“朱處長,你覺得,以后的形勢會怎么樣?”陳秉南突然問,既然朱慕云說,出了這個屋子,就不認,那他自然可以問一些敏感的話題。
“國際大形勢我不懂,但是,古星的物資越來越緊張,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艱難。而且,你注意到?jīng)]有,皇軍士兵的素質(zhì),是麻袋換布袋,一代不如一代了?!敝炷皆埔馕渡铋L的說。
朱慕云因為與大澤谷次郎的關(guān)系,對日本的情況,比別人更多一些了解。在日本,除了大學生外,很多年齡在二十歲的男性,都受到了日本政府征召。而志愿入伍的年齡,則放寬到了十七歲。聽說,不久之后,可能會開始征召大學生,當然,理科和醫(yī)科的學生,可以幸免。
幸好大澤谷次郎的母親和妹妹,已經(jīng)出國。否則的話,按照現(xiàn)在的趨勢,他妹妹是無法出國的。所有的女性,也都組織起來,增加生產(chǎn),甚至也要進行軍事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