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室內(nèi)所有的污濁、所有的不甘和所有的痛惜都吸進肺腑。
然后,他用一種清晰、穩(wěn)定、不帶一絲波瀾,卻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說道:“我自己會走。”
沒有掙扎,沒有辯解,只有行動本身表達的蔑視和不屈。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徑直朝門口走去,越過了僵在原地的林志遠。
兩名紀委工作人員迅速反應過來,一前一后緊緊跟上,形成一種無形的鉗制。
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
江昭陽離去的腳步很快被淹沒,再無一絲聲息。
會議室的門像一面厚重的盾牌,隔絕了內(nèi)外。
剎那間,一種無法形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了整個空間。
沉重得仿佛連空氣都凝固成了水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拉扯撕裂的痛感。
所有人都僵硬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邱洪呆立在原地,一只腳旁是翻倒的椅子,他茫然地盯著那空蕩蕩的座位,仿佛失了魂。
其他委員有的還張著嘴,有的手指停在茶杯邊沿忘了放下。
林維泉則保持著“驚愕”后起身的姿態(tài),臉色變幻不定。
每一分每一秒在這片死寂中都被無限拉長,沉重得讓人心口發(fā)痛。
終于,一聲清晰的、極其富有節(jié)奏感的嘆息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唉——”
發(fā)聲的是林維泉。
他緩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動作顯得有些沉重。
他的臉上布滿了失望、痛惜,還有一種仿佛洞察世事無常、智者早見征兆的感慨。
這聲嘆息仿佛帶著千斤重量,精準地砸在每個人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他環(huán)顧了一圈面如土色的眾人,用一種沉痛無比、仿佛要將內(nèi)心巨大失落感傳達給每一位聽眾的語氣,緩緩說道: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