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時,顧煙盡管克制,情緒還是不免有些激動。
她自己猜想,他是在為許鳶找一個擋箭牌,可她心底到底還存著希冀,覺得他不能這樣對她。
她希望可以從他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整個客廳在她的問題之后陷入安靜,沉默彌散著。
江時羿菲薄的唇緊抿,那個答案幾乎到了嘴邊,卻又遲遲無法開口。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做失敗的告白,他垂下眼,語氣淡淡:“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想做就做了?!?/p>
顧煙怔愣幾秒,然后低下頭,輕輕扯了下唇角。
這倒很像是江大少爺?shù)娘L格,不在乎別人的感受,肆意妄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難不成在經(jīng)歷過這些事之后,她還對這個男人抱有什么幻想嗎?
男人低沉卻涼薄的嗓音又傳來:“是你刪,還是我?guī)湍銊h?”
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傀儡,站了幾秒,她單手拿起手機解鎖,從微信找到裴斯年的名字按下刪除好友,又從通訊錄里也找出來刪掉了。
做完這一切,她問:“你要看嗎?”
她的語氣已經(jīng)恢復平靜,但江時羿知道她心里并沒有。
這種過度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折磨的,其實不只是她,他也會厭惡自己的疑神疑鬼。
他也知道,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越來越反感他。
他努力控制著看她手機的欲望,說:“不用了?!?/p>
然后他起身從她手中拿過毛巾,回到了浴室。
這一晚,他照例是擁著她入睡,她并沒有反抗,乖順地待在他的懷里。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有些裂痕無法修復,就算身體貼得再緊,有些東西終究是回不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江時羿因為工作的緣故非常忙,還得抽出時間去醫(yī)院看奶奶,但哪怕加班到再晚,他也沒有再在公司留宿,而是每天回家吃飯休息。
周末這天,江時羿照例加班,而顧煙很突然地接到了一通來自陳秀梅的電話。
陳秀梅和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了,那次母女倆不歡而散之后,江時羿又跑去給了顧威一拳,顧煙不用想也知道,陳秀梅八成要心疼死。
說不定還會在心里咒罵她。
她對陳秀梅這個母親,已經(jīng)沒有什么指望和期待,所以當陳秀梅非常熱情地邀請她回家里吃飯時,她確實詫異。
“你是不是還在生媽的氣?”陳秀梅語氣很軟,“媽之前確實做得不對,但到底是一家人,也不可能老死不往來是不是?你就原諒媽媽吧。”
顧煙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陳秀梅突然這么誠懇地道歉,倒讓她這個做女兒的很難再說什么難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