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怔了下,“可我想在這里照顧你?!辈坏人磻?yīng),又慘淡笑笑:“我懂的……我這就走,畢竟顧煙現(xiàn)在才是你的妻子,你叫她回來吧。”
許鳶表現(xiàn)得很懂事,江時羿便不再多說,老宅的傭人那邊他曾經(jīng)交代過,應(yīng)該不用太擔(dān)心,但江家的名譽還要維護,他拿著手機給顧煙打了電話。
顧煙在醫(yī)院附近的廣場剛結(jié)束散步,本來已經(jīng)打算要回家了,接到江時羿電話,聽明白他意思,她不由得冷笑:“江時羿,你是不是覺得我作為一個工具人,特別好用?”
每次他和許鳶鬧出什么丑聞來,就讓她這個正妻來演戲。
江時羿沒立刻說話,他這個人的確自私?jīng)]錯,但他不是不會換位思考,顧煙因為許鳶來而離開醫(yī)院,現(xiàn)在又因為這種事被叫回來,必然有氣。
然而江家聲譽顯然比顧煙的感受更重要,他在沉默之后開口:“別忘了,你是拿錢做事的?!?/p>
這一瞬,顧煙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中,覺得特別難受。
她想要捏碎手機,她也想,看來不僅僅要還他之前為顧威還的那幾十萬,她得把彩禮那一百萬也湊足,她想將錢扔在他的臉上,然后說聲,我不欠你。
可她現(xiàn)在沒錢。
所以她安靜片刻后,只能接受這種安排,“我知道了,我很快回去。”
她是步行過來的,廣場距離醫(yī)院不遠,她再一路走回去,到醫(yī)院門外時瞥見臨時??奎c的車上有人降下車窗拿著單反拍照。
很顯然,這是江時羿安排的人。
她絲毫不懷疑,明天早上,新聞里大概又會出現(xiàn)江時羿受傷,妻子盡心照顧之類的內(nèi)容。
但網(wǎng)友不是傻子,被糊弄一次,兩次,難不成還能一直被這種把戲騙下去?
她沒看新聞,她猜想,遲早就連網(wǎng)友都會發(fā)現(xiàn)她這個毫無存在感的正妻就是個工具人,然后她會陷入一種被不知名的網(wǎng)友可憐的境地。
因為這個想法,她感到遍體生寒,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有必要將自己搞到這幅田地,讓所有人都看她熱鬧嗎?
病房里,江時羿還在處理工作,見顧煙進來,他沒說話,低頭看電腦。
許鳶已經(jīng)走了,病房里十分安靜,顧煙滿心疲累,也沒有和他說話的興致,她去了洗手間洗漱完,然后就上了陪護床。
江時羿合上電腦,皺眉看著她就給他的一個側(cè)躺著的背影。
“你就是這么照顧病人的?”
他少爺脾氣發(fā)作,顧煙聽出來,也不在意,“不喜歡可以換人?!?/p>
江時羿說:“我是打算換,是你不肯離婚?!?/p>
顧煙撈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雙眼直勾勾望著窗外,半晌才又道:“你不愿意為了你的愛情出一億,怎么辦呢……先耗著吧……”
她的語速,越來越慢:“也說不定啊,說不定哪天,我耗不動了……就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了,然后一拍兩散,你就可以和許鳶雙宿雙飛了?!?/p>
她本來,想要的也不是錢。
只是為著自己這份不甘心,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或許有一天,攢夠了失望,她會變得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