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新聞有些擔心……”陳秀梅遲疑了下,又看向江時羿,“不過看到少爺沒事我就放心了?!?/p>
病房里氣氛不是很好,陳秀梅不打算多留,走之前,她將顧煙喊到了樓道里。
關(guān)上病房門,陳秀梅立刻沉下臉,“小煙,你這么大年齡也該懂事了,江家對我們照顧那么多,江少爺也是……上次你哥哥的事情,還是靠他呢,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他?。俊?/p>
顧煙沒有回答陳秀梅的問題,而是問:“媽,您看新聞,看全了嗎?”
陳秀梅怔了下,旋即想起什么,“你是說江少爺救了那個許鳶,然后昨天兩個人在病房里那些嗎?”
“看來您都看到了,”顧煙睨著陳秀梅的臉,“他和許鳶在一起而受傷,然后要我來照顧,您覺得這合理嗎?”
陳秀梅擰眉道:“你們不是為了滿足老太太心愿才結(jié)婚的嗎,再說我們也收了一百萬的彩禮,就沒必要計較太多,再說他們這些高門大戶的,你去看看有多少男人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你做名義上的江太太,就不要太計較這些了。”
顧煙默了幾秒,“您也覺得,收了錢我就活該低他一等像丫鬟一樣伺候他?”
顧煙其實并不意外,她很了解自己的母親,但不得不說,聽到陳秀梅這番話,她心口還是陣陣發(fā)冷。
“您有沒有想過,那一百萬一分都沒有到我手里,而我付出的是婚姻的代價,現(xiàn)在江時羿是我的丈夫,哪怕是名義上的,他也不能在外面這樣高調(diào)亂來,不然等有一天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將會被人們當成可憐的豪門棄婦……”
因為情緒激動,顧煙胸口不斷起伏,“我的名聲就一點都不重要嗎?我到底做錯什么,一百萬您拿去給我哥還債了,我欠江時羿什么?”
忽然之間,所有的委屈齊齊涌上心頭,她眼底沁出淚,“您忘了嗎,當年我因為他成了個半聾子,帶著助聽器的時候別的小孩嘲笑我,我都不想去上學(xué),后來摘掉助聽器,上課聽老師講話總是很模糊……如果我的耳朵一直是好的,我相信我會考上很好的學(xué)校,也許現(xiàn)在我的人生會不一樣,有更多可能,我沒有怨過,不代表我沒記性!我不欠他的!”
陳秀梅怔愣著,她沒見過顧煙這么失控的模樣,話說到最后,顧煙幾乎是吼了出來。
樓道里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陳秀梅有些無措地垂下眼,她過去對女兒的關(guān)心太少,只想著江家一直在想辦法治療顧煙的右耳,見顧煙嘴上不說,應(yīng)該是不記恨這事兒,但她沒想到,原來顧煙心底一直有怨氣。
她抬眼剛想說點什么,卻尷尬地頓住了。
因為此刻,江時羿正站在顧煙身后。
顧煙渾然不覺,她抬手擦了下眼角,她之所以崩潰,主要是因為自己親媽在明明知道江時羿和許鳶糾纏不清的情況下,還想要她丫鬟似的伺候江時羿,好像就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熟悉的低沉男音就在這個時候從她身后悠悠傳來:“原來你是這么想的?!?/p>
顧煙背脊一僵,卻沒立刻回頭。
她當然聽得出這是江時羿的聲音,她開始回想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么,但思緒很混亂。
江時羿直接對陳秀梅說:“我和她談?wù)?,你先走吧?!?/p>
陳秀梅一臉訕訕點頭,又和顧煙使眼色,“好好說,別和少爺吵啊?!?/p>
顧煙沒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