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說:“我知道。”
她看得明白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并沒有瞧不起,但她也很清楚,這些江城名流紈绔肯拿正眼看她,不過是因為江時羿的面子。
這個棋牌室很大,除卻麻將桌,還有桌游臺球之類,江時羿在麻將桌上坐下了,顧煙就坐在他身邊。
打牌中途,江時羿接了個電話,是來自江父的,他不得不暫停一下,手在顧煙腰間一捏,“你替我一會兒?!?/p>
他出去接電話,顧煙硬著頭皮上陣,不料他這電話接了半個多小時,等折回來,顧煙臉色已經(jīng)發(fā)白。
籌碼都到了徐少華那邊去,顧煙就沒贏過。
她不知道這些人玩多大,她以前在國外和華人留學(xué)生打麻將最多就是五十塊一百塊,但她用膝蓋想,江時羿這個圈子都不可能玩五十一百。
江時羿在她旁邊坐下,她趕緊將手收了回來,十分沮喪:“籌碼我快輸完了?!?/p>
江時羿伸手在她頭發(fā)上揉了揉,笑說:“怕什么?輸了我兜著呢?!?/p>
顧煙咬著嘴唇,那表情,幾分委屈幾分頹喪。
她這樣,搞得贏了錢的徐少華都過意不去了,“江嫂,不然我再給你一些籌……”
江時羿甩一記眼刀給徐少華,“我老婆用你給籌碼?這一點,我輸?shù)闷?。?/p>
顧煙手指無意識蜷了下,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顯得小家子氣,但她確實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她和江時羿之間的云泥之別。
她艱難扯出笑來,“既然你回來了,還是你打吧?!?/p>
江時羿上陣后,贏是贏了點,但時間有限,十點多他們就散場,所以最后他手里的籌碼還是大半貢獻給了徐少華。
顧煙以為牌局散了就要回家,但是這些人沒有,其他人去了會館內(nèi)部的溫泉會館,江時羿問她想不想泡溫泉,她拒絕了。
輸了錢,她心情其實不太好。
江時羿帶著她在跟前的酒店留宿,看她這么沉默,到了房間,他和她說:“輸錢而已,你至于這樣?”
顧煙卻被他這話刺了下。
她沒說話,扭頭想去洗漱。
房間是情侶套房,裝修不僅豪華還浮夸,她走了幾步看到臥室那張水床,以及上面散落著的玫瑰花,一時間愣在原地。
這個裝飾營造出來的氛圍,真是曖昧到不行。
江時羿走過來,從她身后抱住她,微微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顧煙,我要你開始適應(yīng)真正作為江太太的生活,認識我的朋友,進入這個階層,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會有一定難度,但是我在努力,我希望你也能為我努力?!?/p>
一個背叛他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這本來應(yīng)該是很令人感動的一句話,但不知為什么,顧煙一點感動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怪異。
她敏感地察覺,江時羿有些反常,這種反常是從昨天從醫(yī)院里看過奶奶回家之后就開始的,先是莫名其妙帶著火氣問她一些古怪的問題,然后昨夜又泄憤一般地折騰她,到了今天,卻忽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