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都準備好了,這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他扯動唇角,想要笑一下,卻沒能成功,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會不會很奇怪,他想要從容一些,鎮(zhèn)定一些的。
可到了最后,他還是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狼狽不堪。
心口像是在滴血,她給他的這一切,不僅僅是心痛,還有羞辱感,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沒法再在這里堅持站下去。
這像是個噩夢,他忽然想,他要回到從前。
他本來應該是個驕傲的大少爺?shù)模磉叢蝗迸?,他很少為女人憂心,更別說為女人傷心。
他會回到從前的,他還可以做那個大少爺,不委曲求全,保持驕傲。
他轉身,慢慢走向書房。
顧煙臉色蒼白,聽著那腳步聲,過了幾秒,她站起身,也走了過去。
她在書房門口,看到江時羿坐在書桌后面的椅子上,他面對著離婚協(xié)議,拿起筆,筆尖在半空停了停。
或許有幾秒,或許幾十秒,時間感很模糊。
最后,那筆尖落了下去。
她為了錢,把他也賣了。
江時羿根本沒有看這份離婚協(xié)議的內(nèi)容,他只是翻到最后一頁需要他簽字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力透紙背。
協(xié)議一式兩份,字簽完,他也在心底做出了決定。
他拿起其中一份,然后站起身準備走出書房。
看到站在書房門口的顧煙,他開口,嗓音微微艱澀,卻已然平靜許多:“周一早上九點,我在民政局等你?!?/p>
這個時候,好像只有表現(xiàn)得比她更絕情,才能勉強扳回一局。
顧煙抿唇,隔了幾秒,無言地點了點頭,“我會盡快搬出去?!?/p>
他曾經(jīng)說過,離婚了會將房子留給她的,但是現(xiàn)在……
他什么也不想說,更不可能追著她去給這房子,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奶奶那邊,你知道怎么說?!?/p>
顧煙攥緊了雙拳,目光垂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地,落在他仍被白紗布纏裹著的雙手上。
她鼻尖發(fā)澀,竭力忍著眼淚,聲音很?。骸拔抑?。”
所有的話都交代完了,他又在原地站了幾秒。
沒什么好留戀的,她都做得這么絕情了,他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一點點的遲疑和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