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羿無法思考,他的心被恐懼攫緊。
醫(yī)生和護士圍在病床邊,礙事的椅子被拉到了一邊,他半跪在病床邊,拉著奶奶的手。
保姆擦著眼淚,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江城源。
江城源的面色也很著急,手緊攥著。
保姆哭著說:“先生,我能不能給小煙打個電話啊?老夫人今天下午還念叨著想見她,我怕,我怕要是有個萬一……”
保姆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了。
江城源沉默幾秒,點頭說:“你叫她過來吧。”
江奶奶喘不過來氣,斷斷續(xù)續(xù)地咳血長達半個小時,顧煙趕到病房時,雖然已經(jīng)脫離危險,但奶奶陷入昏迷,身上被連接心電監(jiān)護儀器。
保姆和護工正在收拾那些沾染著血的被單,她站在門口就愣住了。
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昭示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她咬著唇,慢慢走過去。
江城源出去和醫(yī)生談話了,江時羿還半跪在病床邊,攥著奶奶的手。
她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余光里瞥見,江時羿紅了眼,他緩緩低頭,額頭抵在奶奶的手背上。
她鼻尖一酸,努力忍住淚水。
這一晚,江時羿本來是打算和奶奶一起吃飯,但是直到深夜,奶奶都沒有醒過來。
江城源和醫(yī)生談過,回來之后面色沉沉,一直沒有說話。
其實不用醫(yī)生開口,就連顧煙都看得出,奶奶的病情又惡化了。
病房里的氣氛壓抑而沉悶,到了十點多,江時羿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由于江時羿和江城源都要工作,這些天給奶奶陪夜的任務(wù)主要還是保姆和看護在做,但是今晚,江時羿堅持要留下來。
江城源沒有阻攔,而是叫保姆和看護回家,他走之前,將顧煙叫到了樓道,問她:“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和時羿一起照顧我媽?”
顧煙愣了愣。
“我媽一直關(guān)心著你,如果她醒了,能看到你,應(yīng)該會高興些,”他嘆口氣,“另外,要是有什么事你給我及時打個電話,時羿是不會通知我的?!?/p>
顧煙其實也覺察到了,在奶奶昏迷的時候,這父子倆之間的氣氛很糟糕,江城源現(xiàn)在要走,大概也有這個原因。
見她不語,江城源說:“不會讓你白白守夜,你可以開個價?!?/p>
顧煙有些錯愕地抬頭,“我不要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