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比R恩點頭,他微笑著說道:“如果博德里克閣下實在不放心,可以讓費德蒙德來我的領(lǐng)地觀摩一次。”
“很好,等我開完會回去,我立即讓費德蒙德過來?!辈┑吕锟撕苡行┸S躍欲試了。
蘇莉亞今天穿著一條姜糖木紋棕香古典黑系帶衣裙,搭配黑色天鵝絨厚褲襪和過膝高跟長靴,公爵夫人看著博德里克躍躍欲試的樣子,心想這位波爾德羅公爵會對農(nóng)奴戶籍贖買制度如此感興趣很正常。
波爾德羅公國是布列塔尼亞王國中面積最小的幾個公國之一,總面積僅僅相當(dāng)于萊恩剛剛收復(fù)穆席隆,尚未拿回里昂納賽南方的穆席隆舊領(lǐng)時的面積稍大一些,而且由于歷史原因,波爾德羅公爵一向同時信奉海神曼南恩和湖中仙女,這導(dǎo)致農(nóng)奴制度在波爾德羅實行的并不是特別徹底,波爾德羅內(nèi)陸地區(qū)崇拜湖中仙女,而沿海地區(qū),海神曼南恩顯然占據(jù)更多信仰,海神騎士們盡管也遵循騎士道,但并不像布列塔尼亞那樣那么死板,海神騎士們普遍認為湖中仙女賜予布列塔尼亞的土地止步于河水變成海水的地方,海神騎士們中有土地的不多,但他們一向從海洋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因此波爾德羅在萊恩到來之前,是整個布列塔尼亞商業(yè)化和工業(yè)化程度最高的地區(qū),曼南恩干船塢也是整個騎士王國唯一一個有能力制造大型火炮戰(zhàn)艦的港口。
人多地少,商業(yè)和工業(yè)發(fā)達,再加上自從萊恩到來了之后,波爾德羅和馬林堡打通了貿(mào)易航線,和高等精靈、灰燼軍團、蜥蜴人、埃斯塔利亞全部打通了貿(mào)易航線,貿(mào)易帶來的巨額紅利讓不少波爾德羅碼頭上的水手們都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波爾德羅公爵家的金庫里面也堆滿了黃金。
同樣,萊恩剛來到布列塔尼亞不久就將波爾德羅公爵作為了重點拉攏對象,理由很簡單,博德里克所擁有的海神艦隊是布列塔尼亞唯一的一支藍水海軍。
海軍這東西,成本極高、投入巨大、建軍時間漫長,而且回報周期很長,萊恩之前沒有錢也沒有精力從無到有搞一支海軍,會選擇拉攏博德里克的理由正是藍水海軍,更不用說海神艦隊還有海神曼南恩的祝福。
這些年由于遠洋貿(mào)易的需要和安全需要,海神艦隊不斷地擴軍,曼南恩干船塢每個月都有新的戰(zhàn)艦下水,還有來自福根灰燼軍團的巨額訂單,賺到手軟。
波爾德羅的問題算是問完了,萊恩示意接下來大家可以問了。
“萊恩,你的這個農(nóng)奴戶籍贖買制度,我總覺得……”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發(fā)問了,作為亞瑟最正統(tǒng)的后人,伯希蒙德既對農(nóng)奴戶籍贖買制度帶來的好處眼熱,但內(nèi)心深處又有很多擔(dān)心:“我總覺得,你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為王國的貴族著想,而是偏向了農(nóng)奴?!?/p>
“沒錯?!比R恩很大方地承認了:“我確實在這個問題上偏向了農(nóng)奴,但是伯希蒙德,王國之前的問題和之后的變化你也看到了,我們一直不斷地腐朽下去,王國需要改變,農(nóng)奴的生活需要改變,而且我并不是沒有保護諸位的利益,農(nóng)奴們必須要為贖買自己的戶籍掏出這么一大筆錢,這其實對農(nóng)奴也不公平,但我還是要他們交這一筆錢,這不正是我對你們的補償?”
此言一出,在場的公爵們都點頭表示同意,確實,他們沒有激烈反對的理由,正是農(nóng)奴贖身的贖金,一大筆贖金能堵住騎士貴族們的嘴巴,畢竟像萊恩、弗朗索瓦、博德里克、勞恩這種有內(nèi)政能力的騎士貴族不多。
“你說的我也清楚。”伯希蒙德還是猶豫:“但是……我是說,有錢確實是好的,可……要是有一天,農(nóng)奴們?nèi)冀蛔懔粟H金,成為了自由民,那么土地誰來耕種呢?總不能我們下地耕種吧?”
“伯希!你這是什么脫離實際的想法。”弗朗索瓦聽了之后臉上黑線直冒,老丈人不等萊恩說話,直接接口:“巴斯托涅有二十萬戶農(nóng)奴,二十萬戶!你覺得能有多少農(nóng)奴出得起贖身錢?會影響到耕種?再者二十萬戶農(nóng)奴,如果全部交夠了贖身錢,那就是三千萬金克朗,三千萬金克朗,這些錢還不夠你們家族使用么?”
“但是……錢總有花完的一天,土地的產(chǎn)出卻是無限的啊?!辈C傻逻€在糾結(jié):“如果哪天錢花完了,土地里面沒有農(nóng)奴耕種了,糧食怎么辦?公國怎么辦?”
“土地還是你的啊,你可以雇人種地,也可以承包給自由民耕種啊,無非就是收稅的比例要低不少罷了,而且萊恩的定額稅改革你也看到了,多勞多得,你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土地沒人種!”弗朗索瓦跟著說道:“而且你還能鼓勵自由民們?nèi)バ陆ù迓浜烷_墾荒地,就算這些新的土地不是你的,可多出來的稅收是你的?。 ?/p>
“等等等等?!比R恩伸手示意弗朗索瓦先停下來,他笑著朝伯希蒙德說道:“伯希蒙德閣下,我們舉個例子,偉大圣戰(zhàn)之后,帝國新皇救世者路德維希的改制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路德維希陛下說過,每個人都有權(quán)為自己的勞動得到報酬?!辈C傻曼c頭。
“那么帝國的土地現(xiàn)在缺人耕種么?”萊恩反問道:“想要種地的人少么?為什么我能從帝國弄來三十萬移民?為什么卡爾-弗朗茨時至今日還頭疼于布倫瑞克的擁擠?那些城市里面的乞丐、水手、雜工、拾荒者們難道就不想種地討生活么?”
“我明白了,萊恩,真有你的,你說服我了?!辈C傻伦屑毜叵肓撕脦追昼?,終于如釋重負地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行,我回去也開始準備施行這個制度?!?/p>
話音未落,坐在萊恩對面的王國攝政勞恩舉手示意他有話說:“萊恩,我也有問題。”
“請?!比R恩伸出右手,五指并攏,手心向上,作了一個抬手的動作。
“我們都知道,種植經(jīng)濟作物的收入肯定比種植糧食的收入要高,比如葡萄、甘蔗、油菜、橄欖這些?!眲诙魇赶嗫鄯旁谧郎?,他認真地說道:“讓農(nóng)奴成為自由民之后,他們肯定優(yōu)先追求收益,這樣極有可能大部分自由民都去種植經(jīng)濟作物了,那糧食怎么辦?”
“這確實是個問題?!比R恩點頭:“但我也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p>
“應(yīng)對辦法?”勞恩感興趣地問道:“是什么?”
“統(tǒng)籌規(guī)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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