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沈一接到李山河的電話時,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準備上床睡覺,順帶看看今晚能不能做個美夢,第二天笑著醒來。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剛抬起一條腿,就看見電話屏幕亮了。
不出所料,這個點會打電話給他的,基本上只有李山河了。
沒有振動,沒有鈴聲,照理說他可以忽視,反正李山河知道他的習慣,睡前會把手機調成靜音。
“操!”沈一深深地吸了口氣,在最后一秒接通了電話,“說?!?/p>
意外地是,這次李山河沒有先來一出花式求饒,再進入正題,而是略帶哽咽道:“沈一……”
這確實足夠令沈一感到意外了——天奶,李山河竟然開始多愁善感了。
來不及細想和追問,沈一匆匆換好衣服,開車前往李山河發(fā)來的地址。
此時還沒正式進入明天,街上車流人流依稀可見,海城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
到達終點,沈一停好車,疾步來到目的地,快要抵達時,他隔著一段距離,看見了煙霧繚繞下,李山河正坐在矮凳上,一杯接一杯地對月酌飲。
真行,跑人家燒烤店來借酒消愁了。
沈一揣好手機,放緩腳步走過去,來到李山河側后方,他思索了一下,收起用來打招呼的腳,彎腰扯來一根同樣的矮凳,支起兩條大長腿,坐在李山河身旁。
“說吧,還差多少。”
李山河頓了幾秒,才察覺到旁邊有人。
他像開了慢放鏡頭一樣,遲緩地轉動脖子,等到看清楚旁邊的人是誰,才正常起來。他放下一次性杯子,哭嚎道:“沈一,你終于來了……”
理智不算清醒,但他還知道回答沈一的問題:“不用,謝謝你,零花錢我媽給我了?!?/p>
“所以你這是剛領了零花錢,奉旨出來喝酒?”
沈一說著,拿走還有半杯啤酒的杯子,放在地上,以防李山河不管不顧地喝下去??粗烂嫔蠟⒊鰜淼木扑?,他皺了下眉,抽出紙巾擦掉。
“不是,我媽只給我打錢,沒問我之前的錢都花哪兒了?!崩钌胶余洁熘?,手在桌面上胡亂掃射,“誒,我杯子呢,剛剛不還在這兒?沈一,你看見我杯子了嗎?”
沈一看他雙眼都不怎么聚焦了,神志明顯有些渙散,重新拿了個空杯子,塞到他手里。然后起身,來到冰柜處,取了一個盤子,挑了一些李山河喜歡的烤串。
也不知道來之前,他有沒有吃東西,干脆葷素都給他來一點。
把盤子遞給老板,囑咐不要太辣,沈一又回來坐好,接著上面的話題說:“何阿姨沒有盤問你就打錢,那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