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破罐子破摔
開點兒,我也不說分家產(chǎn)之類的話,以后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時青站起身,正了正衣襟,準備走人。
“時青,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父親和你大哥的言辭確實有些偏激了,媽媽替他們給你道歉行嗎?”邱佩蘭言辭懇切地說,身為一個母親,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兒子從她身邊離開。
時青看著他媽媽眼中言淚的樣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更多的是無奈,他苦澀一笑,“你們以為我愿意做同性戀嗎?我受這種恥辱都拜你們所賜?!?/p>
他對邱佩蘭語氣溫柔地說:“媽,你說得真對,你們是我父母,我是你們的兒子,我跟你們一樣,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但是有一點,我不想跟你們一塊兒坐牢!我去北京這一趟,已經(jīng)為這個家盡了我該盡的責任,你們呢?”
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時銘沒想到時青處事這么干脆果決,一點兒情面都不講,一點兒余地也不留,他早就知道牛皮紙里裝的是什么東西,沒告訴時泰安就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時青身上會發(fā)生什么事,他也不害怕蘇天翊會把證據(jù)交上去,因為他知道時青會保住時家。
“時青,你不能這么跟爸媽說話……”
“你閉嘴!你他媽最沒資格跟我說話!”時青怒吼出聲,直接打斷時銘的話。
他生氣的樣子讓邱佩蘭和時泰安嚇了一跳,時青從小乖順聽話,連臟話都沒說過一句。
“老子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你呢,時銘,除了投機取巧拍馬屁,你他媽會干什么?就是因為你是長子,家里就對你寄予厚望,明明知道你是個垃圾,還在你身上鍍了一層又一層的金!連你的秘書都是爸媽親自給你選的,生怕你走錯一步路!我呢?!我他媽創(chuàng)辦這個公司的時候,每天出差應酬,喝酒喝到胃出血,我都沒有求爸媽幫我拿過一個項目,你他媽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話!”時青聲嘶力竭地罵著。
時銘嚇得呆在原地,一聲都不敢吭。
時青長嘆一聲,眼眶微紅,顫抖出聲:“從小到大我都按照你們的要求活著,尊敬兄長,謙遜有禮,遵紀守法,結果你們的所作所為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媽的一場笑話?!?/p>
“時青,你聽媽媽說……”邱佩蘭還想再勸勸時青,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時泰安坐在椅子上,頭腦暈眩,一重又一重的事全部積壓下來,讓他發(fā)現(xiàn)他對小兒子的虧欠多到無法彌補。
時青甩開她的手,對面前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的時銘說:“那些文件到底是什么,大哥你應該很清楚,那你也一定了解蘇天翊,不如就請你替我跟爸媽詳細說一下吧,股權轉讓協(xié)議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是不簽的話,我就讓財務拿存根,我們法庭見。”
說完,他轉身帶著王靜瑤離開了,走到地下車庫后,時青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他把車鑰匙chajin去,卻久久沒發(fā)動汽車,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等人出來好好地對他道個歉,還是留他吃個午飯……
“去你媽的!”時青低罵一聲,他系好安全帶,油門一踩,離開了時家這棟園林豪宅。
他一路驅車回了自己家,王靜瑤則是回公司了。
時青打開房門,從臥室里拿出一條古毯躺在沙發(fā)上,他看著頭頂廉價的水晶燈,思緒復雜萬千,心里有些喘不過氣,像壓著一塊石頭一樣。
想想他這二十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壓抑沉悶,到頭來被別人當成工具當成墊腳石,如果當初他選擇做一個花花公子多好,可時泰安又不喜歡這樣的兒子,所以時青只能摒棄本性,選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路。
到頭來,連自我都失去了。
就算是在一場夢吧,一場虛假偽善的夢,可為什么這個夢要醒來呢?
悲涼的情緒帶著摧折山體之勢,傾軋而來,溫熱的淚水從眼角溢出,時青眼前模糊一片,他快看不清前路了。
他翻身坐起,從電視柜里拿出裝在小玻璃瓶里的安眠藥,那是之前他工作的時候為了保證睡眠去醫(yī)院開的藥,他在掌心里倒了兩粒,就著溫水喝了進去。
人家都說,喝酒消愁,時青倒是想喝個爛醉,一醉解千愁,但是他偏偏就是千杯不醉,上帝把他發(fā)泄情緒的路都堵死了,要他這輩子都不能隨性而活。
喝了安眠藥,他躺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正午的陽光自中央傾斜而下,客廳窗外的樹影灑進屋內,疏影橫斜,四月份的香季,陽光不算刺眼,鍍進屋內,添了幾分如夢似幻的感覺。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響了兩聲便掛了,絲毫沒有吵醒沙發(fā)上熟睡的人。
濃密的睫古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