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微沉默良久,而后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熱情的微笑道:“怎會,這樣的風(fēng)雪夜,斷沒有將客人趕到外面的道理。”而后熱情地把雪女迎接了進(jìn)來。
雪女剛一踏進(jìn)來,整個食肆的溫度便直線下降,慌得幾個人各自都披上冬衣,段知微趕緊往火盆里多扔了幾塊碳。
雪女了然望炭盆一眼,笑道:“妾又不是雪人,加上些溫度并不能傷到妾一分?!?/p>
段知微被戳穿,悻悻放下了加碳的火鉗。
同時,阿盤已在火房備好一鍋咕嚕冒泡的鴛鴦暖鍋出來,端到雪女的食案前頭,雪女略微看上一眼問道:“有酒嗎?”
“有有有”段大娘也看出了不對勁,趕緊點頭應(yīng)是,然后去壇里打上一壺新豐擺到雪女面前。
于是眼下雪女端坐食肆正中央,優(yōu)雅地吃著暖鍋飲著酒,食肆眾人全部縮在前廳一角面面相覷。
雪女慢慢悠悠開始涮食一盤魚圓、一盤肉圓、一碟里脊和豆腐,而后鞠躬道:“承蒙款待,感激不盡?!?/p>
還挺有禮貌的,段知微想。于是她上前多斟一杯酒給雪女道:“這是我們應(yīng)當(dāng)做的。”而后又小心打探道:“不知娘子這風(fēng)雪夜在外徘徊是為了個什么事?”
雪女一邊低頭食用暖鍋一邊道:“
妾來長安,尋情郎不遇,內(nèi)心十分絕望,在宣陽坊徘徊良久,只得以食用暖鍋的方式自我了斷了?!?/p>
這談話方向直接超出了段知微的意料,一個民間故事里的危險妖怪,在一個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在自己的食肆里頭企圖以食用暖鍋的方式自我了斷?
這像話嗎?段知微以為對方在開什么奇怪的玩笑,結(jié)果真的發(fā)現(xiàn)雪女的頭發(fā)上大量滴落水珠,整個人如同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身形開始變淡。
她趕緊喊上阿盤蒲桃,慌張把食案上的暖鍋都撤回了火房。
眼下雪女開始捂臉大哭道:“妾身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