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太累,因此抬腳往后院里邁,卻又停下來,對眾人道:“最近長安有異,各位注意安全,若食肆有異常,讓知微去后院喊我便是?!?/p>
“又怎的了?”段知微問道。
他不愿多講,只道:“有妖邪現(xiàn)世,聽欽天監(jiān)的口吻,據(jù)說與銅鏡有關(guān)。”
擠在食案前的眾人“唰”一聲散了,各個躲到了袁慎己后面。
他莫名其妙:“怎么了?”
子夜四時歌初夏的夜晚,……
當(dāng)下眾人全部躲到了袁慎己的后面,段知微拉拉他的袖子:“刀,你的刀呢,趕緊拔刀啊。”
袁慎己一頭霧水:“在食肆中為何要拔刀,也不怕嚇走客人?!?/p>
段知微只好指了指桌上的銅鏡,而后踮起腳尖悄聲在他耳邊說:“食案上那個銅鏡,是我從城東那個轉(zhuǎn)運潭,在胡商手中低價淘回來的,它會講話,還說自己隨主人在西域游歷了一番?!?/p>
桌上銅鏡氣得跳腳:“你們剛剛還聽故事聽那么歡暢,現(xiàn)在就把我當(dāng)妖邪了是不是太無情了一點?”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這鏡子行為舉止實在是談不上什么妖邪,再加上袁慎己在這也很能增添一些安全感,于是也都遲疑著從袁慎己身后出來。
銅鏡這才滿意了:“我都說了我是個好鏡子?!?/p>
段知微見袁慎己臉上倦色甚濃,知道他昨夜繁忙,她頗有些舍不得,抬起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推他去后院的臥房補眠。
長安天氣漸暖,段知微翻出了竹夫人、藤枕納涼,袁慎己躺下拉她的手說一回話:“也無須太擔(dān)心,大家都在食肆里頭,出不了什么事情。若是真有事了,你過來喊我便是?!?/p>
段知微笑著用蒲扇給他扇一回:“行了,袁都尉如此關(guān)心百姓,真讓草民感動。”
她低頭輕輕吻一下他的臉頰:“回頭做些清涼的金銀花點湯,待你醒了喝。”
袁慎己輕撫一下她親吻過的,帶著微微涼意的地方,只笑著點點頭,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她悄聲關(guān)了門出來,段大娘早早回了自己房間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阿盤起得早,也回房午睡去了,只蒲桃和小狼還伏在食案前,纏著銅鏡讓它繼續(xù)講剛剛那個被打斷的故事。
銅鏡清了清嗓子道:“話說那名為金花的國王,為人良善,在治國上又政治清明,厚待百姓,感動了龍駒,使得龍駒自愿成為了他的座駕”
蒲桃困惑望一眼小狼,再看一眼銅鏡:“身為一名國王,他的父母怎么會給他起名叫金花呢,金花應(yīng)該是女孩子的名字啊,這一定是你瞎編的?!?/p>
銅鏡氣得不行:“這真是我在屈支國見到的傳聞,信不信由你?!?/p>
段知微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意思,于是拿了個石杵在他們邊上坐下,把大蒜干、茴香、八角等香料慢慢碾碎,她要試試制作方便面。
其實方便面這種東西清朝人就會做了,據(jù)說是庖廚因為過于忙碌,誤將煮熟的雞蛋面倒進沸騰的油鍋炸了,只好又撈出來煮一遍,沒想到味道竟然很不錯,很受食客們的歡迎。
昨日阿盤便搟出一份細(xì)細(xì)長長的雞蛋面,段知微拿了兩個類似毛線針的木棍,歪靠在小胡床上慢慢織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