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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第5頁）
諸兒的頭發(fā)散亂在風(fēng)中，雙眼里布滿了血絲，身上的衣服也沾滿了灰塵，好似多日不曾休息過一樣疲憊。
夷仲年心中有說不出的震撼，他咽了咽口水，正極力搜索以什么話語開場，這時人群中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齊王從后面緩緩地走了過來。
父子凝視著對方，此時天地茫茫，烏壓壓的人群，卻只有風(fēng)的呼嘯聲。
良久，齊王又似憐惜又似責(zé)問：“太子，你為了一個女子千里奔襲，可是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了？”“父王，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你若真想隨她而去，你就踏著父王的身體過去吧。
”齊王蒼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諸兒望著齊王，齊王的頭發(fā)已經(jīng)斑白，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銳利，那眼神是傷痛，是哀求，還是失望？遠(yuǎn)方的車馬已不見蹤跡，只要車進(jìn)了魯境，自己再要追回婉的機(jī)會就更加渺茫。
只聽得咣當(dāng)一聲，諸兒的劍掉在了地上，諸兒雙膝跪地，雙手捂臉，低沉的哀嚎聲震動曠野，那兩只燕兒，剛見證了一個少女的黯然神傷，此刻又看到了一個男子的淚水滂沱，也似感受到了他們的哀痛似的，一直低低地在半空盤旋，不肯離去。
“扶殿下到車上休息，重兵看守。
”天暗了下去，齊王在淡藍(lán)色的天幕下蹣跚離去。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之子于歸，遠(yuǎn)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
之子于歸，遠(yuǎn)于將之。
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
之子于歸，遠(yuǎn)送于南。
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上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