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樁件件都是為了靈脈,拿了靈脈又不像是為自己修煉。
到底是為什么,問出來,其實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答案。
君不見,上清山每十年都能有人成功飛升,而其他門派的人仙卻常常隕落么?
葉灼覺得索然無味。所以他已經(jīng)在緩緩拔劍。
這樣的動作,似乎連玉閣都感到了危險。
“我宗行事,皆因事關人界,不得不如此。”玉閣面目深沉,道,“我不會出手加害諸君,只是人多口雜,若放任諸位回到人間,必然生出許多風波。待到兩界分離我自然離去。此方鬼界在諸多幽冥世界中也算大界,連通諸多世界,到時候,諸君散去,各尋出路便是?!?/p>
“好體貼的話語。真人真是為我等考慮諸多?!蔽⑸覔粽疲暗?,真人實在不必再繼續(xù)消耗自己,鞏固屏障了?,F(xiàn)在的境況神仙難救,縱然本宮主出手,鬼界軍師也來助陣,也無法破開這樣的界障。真人難道沒看見,我和沈宗主,甚至連葉二宮主現(xiàn)在都沒有向你動手么?實在是事已至此,殺了你,回不去還是回不去,不會有任何改變了?!?/p>
玉閣深深看他一眼,眾人亦是無言。
也不怪旁人多想,實在是微生宮主一路以來的種種行徑都表明,他的話不可盡信,甚至是盡不可信。
他說破不開,就真的破不開了么?那怎么還如此閑適自若。連他們這些人都不太相信這話的真假了,遑論玉閣。
玉閣身上神魂逐漸黯淡,但黯淡到一定程度,即將消散的時候,竟然又像是重新煥發(fā)生機一般亮了起來,重新以深厚法力催動界域。
此時那傷痕已經(jīng)完全彌合了,看不出它曾經(jīng)存在過,兩界之間的白茫茫屏障更是如同一場逐漸深濃的大霧,完全隔絕了所有人的神念與目光。
微生弦無奈嘆氣:“真人何必執(zhí)迷不悟?難道在真人心中,我竟是如此神通廣大么?若真如此,我祖師墳上,該是青煙蔽日了?!?/p>
玉閣冷笑,繼續(xù)鞏固著界域。
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停下界域法,讓他分心詢問他師承么?微生弦越是勸解,他越不會收手。
會咬人的狗不叫,微生弦能一指定下千年未有過的新生靈脈,能空口道出他們殫精竭慮才算出的兩界通道,還能不聲不響弄開了大陣六門,還有什么事他做不出來?
玉閣全力催動界域,無數(shù)人看著他神魂光芒再次因消耗而黯淡,兩界之間的屏障愈發(fā)固若金湯。
黯淡之后,又再次凝實亮起。
一道陌生的清澈嗓音忽然響起來。
“兩次了?!蹦歉裢饽贻p的聲音平靜道,“玉閣,最開始時到了一魂,現(xiàn)在,你三魂應該都到了吧?!?/p>
這不是此前曾經(jīng)聽到過的任何一道聲音,這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眾人愕然,目光從玉閣身上移開,沈靜真更是驀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葉灼的身后。
而此時此刻,從葉灼身后緩緩走出的,是一個身穿鴻蒙派藍衣道袍,十五六歲少年人的神魂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