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君九淵想說,不怎么樣。他此刻渾身的血液都熱起來,好像千軍萬馬叫囂著要沖鋒陷陣??诟缮嘣铮姆味枷袷潜换馃艘槐?,渾身從里到外的又疼又燥?!拔覜]事?!币粡埧?,君九淵聲音粗啞,嗓子好像被刀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鳳嫋嫋還是不放心。“你坐好,我讓老薛進來給你看看?!兵P嫋嫋剛起身,手腕被君九淵突然抓住。溫泉池臺濕滑,鳳嫋嫋身體一晃,腳下沒站穩(wěn),噗得一聲摔進了水里。水不深,撐著池底躍出水面。鳳嫋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fā)都濕透了。頭發(fā)濕漉漉的滴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流進她胸前交疊的衣襟里。被打濕了的衣衫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婀娜撩人的曲線。在出水的那一刻,猝不及防的鎖住了君九淵的視線。君九淵頓覺那股子沖動要壓不住了,如脫韁的野馬,在身體里橫沖直撞。他猛的將人摟進懷里,克制又貪婪的吸入她身上的味道?!皩Σ黄?,剛才沒控制住力道?!兵P嫋嫋靠近他的瞬間,就感覺到一股炙熱的溫度。那溫度不是來自溫泉池,是來自他自身。比泉水還要高上數(shù)倍。鳳嫋嫋急忙貼近君九淵的額頭。“你發(fā)燒了?”君九淵渾身顫抖,拼命將體內叫囂的血流壓回去?!皼]有!”“你好燙,怎么沒有。我還是去把老薛叫來吧?!本艤Y手心用力,將鳳嫋嫋抱得和自己貼得更近?!八粫M來的?!闭f著,君九淵刻意將她的身體往水下壓?!八室獾?,你感受不到嗎?”鳳嫋嫋瞬間屏住呼吸。她感覺到水里的某處動靜,渾身僵住,立馬不動了。她也不敢有絲毫動作,只盯著君九淵看,兩邊的臉也跟君九淵一樣,被燒得通紅。“這就是他說的,可以讓你全身血液調動起來,壓箱底的辦法?”君九淵扯了扯嘴角?!袄蠔|西,從一開始就憋著壞呢?!鄙眢w的血流還在橫沖直撞。君九淵氣血上頭,悶哼一聲,驀地放開鳳嫋嫋,將人推得遠一些?!澳阆瘸鋈ァ!兵P嫋嫋無語看他?!拔覀兪欠蚱蕖!本艤Y眼眶的猩紅更甚,一身的青筋繃得凸起,一雙眼睛純良無助的看著鳳嫋嫋。他聲音隱忍克制到了極點。“我怕,控制不住,傷到你。你以后,怕我……”鳳嫋嫋不退反進,游過去一把抱住君九淵。她的身體和君九淵的身體,嚴絲合縫的緊貼著。唇角擦過他的耳畔,聲音是極致的蠱惑動聽?!拔也慌?。你腿不方便,我來?!薄瓥|宮一場血拼下來,死傷無數(shù)。一個個尸體連夜被抬出去。管家和府里的丫鬟小廝,這個時候被喚出來,沖洗院子,幫助傷員。東宮緊挨著宮門,這么大的動靜,巡城兵和御林軍,愣是沒有一個出現(xiàn)的?;屎髲囊婚_始,還期盼著有救兵來。到最后徹底死心。她好像明白什么了,失魂落魄的坐在臺階上。見皇后心情不好,金石拖著受傷的肩膀靠近。“姑母,再等會天就亮了。您現(xiàn)在回宮太折騰,要不回金府暫住一晚吧?!被屎罂粗o閉的房門,搖頭?!氨緦m要在這里,等皇兒出來。”薛戩已經(jīng)處理了拓跋野的傷,這會又過來看金石的?!澳銈兎判模依涎o太子妃打了包票的,太子明日一早就能出來了?!被屎箅p眼滿含期待:“他明天就能像以前一樣了嗎?”薛戩搖頭:“那不能。躺了半年,哪能一晚上恢復如初,老薛我又不是神仙。我已經(jīng)讓人打造了輪椅,先坐幾個月的輪椅,正常出門沒問題,后面的慢慢恢復?!被屎笱劬锏墓馑查g熄了一半。金石坐在地上,任由薛戩扒了他肩膀上的衣服,給他上藥。他抬頭安慰皇后?!肮媚福瞬荒芤豢诔猿膳肿?。表哥能從躺著變成坐著,從不能出門變成能出門,已經(jīng)很好了。您要是著急打那些人的臉,明天就推著表哥滿京城轉一圈。讓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都看看,表哥能坐了。”皇后表情從失望變成“這孩子說話真不著調”。她抬手戳金石的腦門?!澳茏耸鞘裁粗档渺乓膯幔吭僬f,本宮剛才說打他們臉,就是說說,本宮擔心的是你表哥的身體?!苯鹗嬷X袋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擔心表哥,那咱是不是也得睡覺呀?把身體熬垮了,明天還咋看表哥。”金石可憐巴巴的看皇后。他跟那幫亡命之徒不一樣,他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能撐到現(xiàn)在,全靠他爹給他下的死命令吊著。他爹命令他,必須護著皇后寸步不離。可他現(xiàn)在,真有點撐不住了?;屎罂粗掷в址Γ€受了傷。知道自己不去休息,他也沒法安心睡覺?!笆瘍?,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苯鹗瘮[手:“姑母說得哪里話?我爹說了,姑母和表哥是家人,家人就該相互守護?!被屎罂粗酝恢{的侄子,眼下卻是另一幅能撐起一片天的樣子,欣慰的眼眶紅了。這時管家進來,恭敬的走到皇后身邊。“皇后娘娘,房間已經(jīng)給您安排好,您和金公子先去休息吧?!被屎篚咱勂鹕碚酒饋怼!叭バ菹??;蕛阂切蚜?,你們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本宮。”管家拱手:“是。”薛戩給金石包好傷,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把人放走。君一這邊,正坐在拓跋野身邊,聽他描述今晚的戰(zhàn)況。當提起天降救兵的時候,拓跋野滿眼都是對強者的崇拜?!昂?,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用扇子殺人,還能殺得那么干脆利落的高手。我還以為自從鳳梟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呢。”君一表情微頓,神色莫測的掃了他一眼。“你繼續(xù)說?!蓖匕弦暗溃骸八亚逖掳竦母呤执蚺苤螅司惋w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我喊都沒喊住。哎,這人怎么那么高冷?我還想跟他學幾招呢。你說這人到底是淵哥從哪請來的?”君一默了默,心中五味雜陳?!安皇侵髯诱垇淼?,大概是,不請自來?!薄鞍。俊蓖匕弦案绨萘?。“這人太仗義了,舍命幫忙還不留名。這是無名英雄呀?!本粍傄f話,突然看到薛戩從廊下沖出來,抬頭往天上看?!安缓?,我?guī)煾缯娴膩砹恕!本簧裆粍C,唰得一下站起來。拓跋野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還有完沒完?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