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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2 合家歡愉（第2頁）

張岱連忙應(yīng)了一聲，快步走到外間來，請張固入房坐定，然后便聽張固說道：“今早主公召我吩咐擇一別業(yè)，給六郎用作交際會友、閑時別居，恰好惠訓(xùn)坊便有一處別館閑在。六郎幾時有暇，某便引往一觀?！?/p>

“真的？這真是，大父如此厚愛，真讓我受寵若驚！”

張岱聽到這話后自是倍感驚喜，他昨夜跟他爺爺提了那么一嘴，想著住在外邊方便做事，免得住在家里跟他老子一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間不時的回來大宅惡心他們一番就好了，長久相處自己也會覺得惡心。

今早他還在盤算，沒想到他爺爺已經(jīng)幫他安排好了，果然人一旦雄起，整個世界都是充滿善意的！

“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先入后堂拜謝大父，稍后隨時都可前往！只是要麻煩掌事了。”

一想到能在洛陽有一處獨(dú)屬于自己的住宅，張岱心中便興奮不已，連忙站起來說道。

他越看張固越覺得這老頭慈眉善目的，每一次主動來見都意味著自己在這家的處境會有一個極大的改善提升，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六郎說的哪里話？仆等能夠立足此家，不正是為的要讓主人、郎君們起居順?biāo)?！?/p>

張固聞言后便也笑瞇瞇說道：“能聽郎君們遣使，是仆等福氣。六郎再客氣見外，讓我如何自處啊！”

張岱便也不再多說什么，走出房間便直往后宅而去，來到后堂中時，恰好祖父祖母正在用餐。

而昨晚被狠狠訓(xùn)斥一通的夫人鄭氏眼眶通紅的躬身站在一側(cè)，親自將仆人奉上的餐食一份一份擺在案上，以期以此謙卑姿態(tài)來化解翁姑心中的怒氣。

見到張岱走進(jìn)來，鄭氏眸底頓時又閃過一絲激怒，但很快又收斂起來，努力讓表情變得和善，并主動對張岱微笑道：“六郎氣色甚佳，昨夜應(yīng)是睡好？”

“倒也不太好，昨夜本想共阿耶抵足商討賜名謝表，阿耶只是悵然憂嘆，讓我也心感不安。

長輩憂懷不敢擅問，只能來告夫人，希望夫人可以消解阿耶的憂慮，讓我們兒郎晚輩能再見阿耶的笑顏?！?/p>

張岱隨口回答一句，給他老子鳴不平。

愛一個人沒有錯，你不能因?yàn)槲依献訍勰憔秃雎阅曀?！大清早的跑到這里來舔公婆獻(xiàn)殷勤，我爸爸在書房里睡得好不好、開不開心，你關(guān)心過他沒有？

鄭氏也沒想到這小子攻擊力這么強(qiáng)，而且見縫插針的隨時反擊、根本就沒有冷卻，一時間愣在當(dāng)場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原本因?yàn)猷嵤线@一番作態(tài)而神情略有和緩的燕國夫人元氏在聽到孫子這番話后，臉色又冷下來，抬手對鄭氏說道：“此間自有仆傭聽使，新婦不用留此侍奉，便且歸舍去做自己的事情罷?！?/p>

鄭氏聽到這話臉色又是一垮，委屈的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她一大早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想要挽回形象，結(jié)果被這小子幾句怪話又打回原形。

但在昨夜受訓(xùn)一番后她也不敢再放肆，只能欠身應(yīng)是，然后便躬身退出。

“唉，就連戶下小兒都知家事誰人為主，這……”

待鄭氏退出后，元氏便忍不住嘆息一聲，心里也覺得鄭氏的確有點(diǎn)不知所謂，夫妻眼下還在別居，她這里再如何殷勤又怎么能哄得翁姑開心。

當(dāng)她視線落在張岱身上時，頓時又展露笑顏，抬手示意張岱入前來坐，一臉親切的說道：“我孫自不是尋常小兒，聽你大父說要外出學(xué)游？

這不是壞事，家中庭院雖闊，但長輩盯著，你們少輩總是不便交際，在外有一處場合也能相處盡興，只是要記得近賢良、遠(yuǎn)邪佞！”

張岱連忙欠身應(yīng)是：“祖母放心吧，縱然我自己分辨不清是非，家中還有高堂恩親明辨秋毫。只要祖母不喜的人，碧落黃泉我都不與相見！”

“好口舌，應(yīng)當(dāng)賞！”

元氏被哄得開心，也很大方，抬手著令一旁婢女捧上一方木盒來，一邊親手打開一邊對張岱笑道：“我孫要去人間，不能寒酸受人取笑！你祖母雖然沒有你祖父那么多宅田分授，但有一份私己只給孝孫！”

張洛往里面一瞧，只見這盒子里裝滿了金銀首飾、珠寶佩物，按照他在南市練出的眼力粗估，起碼也得價(jià)值一兩千貫，忙不迭擺手要推辭，元氏卻不悅道：“一份愛護(hù)孝孫的真心，容得你推拒！”

張說也在一旁笑語道：“錢幣不是珍物，卻能免人局促。此物人間難免，不能善用，便難成器。你祖母給你的是一份真心，也是一份考驗(yàn)，積散之道，自去咂摸?！?/p>

張岱聽到這話后便也不再推辭，望著他奶奶一臉慈愛的笑容，心里暗暗發(fā)誓待他奶奶百年之后，一定要給他奶奶寫上一份情真意切的墓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