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兄那邊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安穩(wěn),每日枕戈待旦,何時真的松懈過?而且她上輩子查來查去,只查到了幾個完成事情后從養(yǎng)兄身旁重回到二皇子身邊的探子,卻不曾查到是誰出賣了養(yǎng)兄的戰(zhàn)略圖,反倒是她,在長安的富貴榮華中養(yǎng)的心思松懈,極好攻破。
所以,有沒有可能……問題出在她這一邊呢?
秦禪月只要這般一想,便覺得心口都一陣驟痛,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的養(yǎng)兄死了,對她來說已是鋪天一般的打擊,現(xiàn)在再知道是她害死的,她連坐都坐不住了。
“夫人?”站在案前的嬤嬤瞧見秦禪月的臉突然變得煞白,不由得出聲詢問:“您這是怎的了?”
案后坐著的夫人過了片刻,才捏了捏眉心,道:“我無礙,你派幾個武功高強的私兵盯緊她,她做什么說什么都要告知我,不要叫她發(fā)現(xiàn)?!?/p>
秦禪月緩了緩神,便從那種驚懼之中清醒過來。
“你去庫房翻出來點東西,去賞給白玉凝,在白玉凝那里傳我的話。”夫人抬起面來,那張?zhí)一嫔祥W過幾分隱忍,她道:“告知白玉凝,既然重病,便好好養(yǎng)著,我與她母親好歹有些情分,不會在她重病時逼迫她離府?!?/p>
既然白玉凝是奔著戰(zhàn)略圖來的,那圖不到手,白玉凝是不會走的,她不妨利用白玉凝的這種心理,做一些事情來。
秦禪月說這些時,每一個字都像是咬在自己的肉上。
白玉凝……她上輩子只以為白玉凝壞了她與她兩個兒子的親情,現(xiàn)在看來,白玉凝還毀了她的根基,害死了她的養(yǎng)兄。
她不明白!她到底何處虧待了白玉凝?當(dāng)初白家自己犯了事,惹火上身后,整個長安的人都對白家退避三舍,白家自己本家的親戚見了白玉凝都要趕忙趕出去,只有她,看著過去的情誼給白玉凝些照拂,但白玉凝卻毫不感恩,還要奔著她的命來害。
她竟救出這么個白眼狼來!
——
秦禪月一聲令下,那嬤嬤領(lǐng)命而退,轉(zhuǎn)身去了庫房,提了點東西去看白玉凝。
白玉凝當(dāng)時重病臥床,不得起身,聽見嬤嬤來了,只虛弱的爬起來,行了個禮又跌到了地上,嬤嬤趕忙來攙扶,說了些好話,大意就是讓她好好養(yǎng)傷。
白玉凝聽著嬤嬤的話,面上虛弱,但心里卻是一陣竊喜。
用盡了一套手段之后,她終于留在侯府了。
等到嬤嬤走了之后,白玉凝繼續(xù)在榻上臥著,那張靜美溫婉的面上瞧著只有一片虛弱,腦海中卻在想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想要進(jìn)到侯府的內(nèi)庫庫房中去尋秦禪月的陪嫁,但這并非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目前她能求助的、能為她所用的人,只有她那早已變心的未婚夫,周淵渟。
她不能這樣躺著,她要去找周淵渟。
當(dāng)夜,夜幕降臨時,白玉凝從床榻間爬起來,想辦法繞過了府內(nèi)的丫鬟與巡邏的私兵,直奔著東南角的祠堂而去。
與此同時,侯府的二少爺,周馳野自武館回了侯府。
而白玉凝在侯府中一路謹(jǐn)慎小心的前行,準(zhǔn)備去祠堂。
命運的車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向前拐了幾個彎,然后向著既定的方向駛過去,有些要遇見的人,總要相遇。
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