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猜到了他愛她,他像是個瘋子一樣愛她,可是當他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后背都跟著一陣刺熱,渾身的骨頭都被擰緊,人哪里都不舒服。
不,她不能接受他愛她,這是她的哥哥。
就算是他們沒有血緣,他們也確實以兄妹相稱,他不能愛她。
她喘著粗氣,大聲反駁:“你愛我什么?你那是愛我嗎?你不過是饞我的身子,你不過是被欲念支配的玩偶,再出來一個比我更美,比我更好的女人你也會想要!你想女人想瘋了吧?精蟲上腦了嗎?在南疆二十年把你守成瘋子了?”
她越說,聲音越尖銳,像是在和他喊,又像是在和自己喊。
楚珩緊緊地抿著唇。
他怎么會被欲念支配呢?如果他真的被支配,他早就在南疆去找十個,找一百個,找一千個像她的女人了,這世上什么時候缺過女人?鎮(zhèn)南王又怎么可能會找不到女人?
可這世上只有一個秦禪月,他找不了別人。
他找不了別人!
“沒有人比你更好?!彼樕系臏I突然落下來,像是那一日一樣往下落,順著他的面頰往下滑,他的聲音隱隱發(fā)抖:“我是想女人想的發(fā)瘋了,但是我只是想你,禪月,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真的要瘋了。”
他似乎完全忘了旁邊還跪著一個周海,顫抖著向她走近。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又變成了那個混沌的,無法自控的人,他體內(nèi)的那些壓抑的、扭曲的愛將他這一副“人”的皮囊撐破了,從他的體內(nèi)流出來,爭先恐后的流向秦禪月。
禪月,禪月,你看看我。
他流著淚,無聲地哀求她,我愛你啊。
貪婪是一張巨口,一旦吃到一點點,就想要吃更多,當秦禪月與忠義侯好好在一起的時候,楚珩將這張巨口死死的捂著,不肯漏出來一點,可是當他真的嘗到一點肉味兒的時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這張巨口遲早還要張開,一點點將秦禪月吞進去。
他望著她,那么多年積壓的痛苦,哀傷,嫉妒,全都一口氣兒的翻出來,他的每一個字里,似乎都帶著血淚。
“秦府,我在秦府就愛你,我從來不愿意做你的哥哥,你嫁給旁人,我恨不得去死,禪月,你現(xiàn)在也沒有喜愛的人,為什么不能看看我?”
他呢喃著逼向她。
秦禪月被他眼底里噴涌著、燃燒著的愛與欲嚇到了。
她手里握著鞭子,卻不敢再抽他一下,她踉蹌著往后退,但她身后是床,她只能往一邊繞過去,圍著那張桌子躲避他。
該怎么辦?
秦禪月慌亂的想著,她不能跟楚珩在一起,她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但是不能是楚珩。
是任何人都可以。
她繞著桌子轉(zhuǎn)過的時候,她看到了一旁跪著的周海。
周海當時挪著膝蓋已經(jīng)挪出去一個距離了,但是正撞上繞著桌子走過來的秦禪月,兩人對視上的時候,周海臉色都白了。
天娘啊,他都聽見什么了啊,這是什么兄妹大戲啊,日后他還能活下來嗎?這回不止yangwei了,他直接埋土里了!早知道剛才就裝暈了啊!
而當他跟秦禪月對上視線的時候,更讓他絕望的事情來了。
秦禪月見了他,就像是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竟是一伸手,將他從地上扯起來了。
周海被扯起來,一站直了身子,正好站在秦禪月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