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不喜歡他的時候,覺得楚珩成不成婚都無所謂,也不在乎楚珩跟什么樣的女人在一起,只是偶爾會想,楚珩為什么不成婚呢?
而當(dāng)她知道楚珩是為了她不成婚的時候,她便覺得遺憾,這遺憾之中又摻雜著酸澀,以及很多她自己都讀不懂的后悔。
如果她當(dāng)年能看清楚楚珩的這雙眼,他們是不是便不會錯過這許多?
她想不出來他們成婚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也想不出來那一回楚珩從邊疆趕回來參加她成婚喜宴是什么心情,更不知道在南云城獨自一人待了這么多年的楚珩是怎么熬過來的,她只要一想,就覺得這些回憶里面都是泡著酸水的。
錯把陳醋當(dāng)成墨,寫盡一生紙上酸。
秦禪月沉默了片刻,又拿手去輕輕地揉他的xiong膛。
他們這輩子其實已經(jīng)很好了,在上輩子,她到死都不知道楚珩愛過她,她甚至到死都不曾見過楚珩,楚珩死之前,又是如何惦念她呢?
她想不出,但只要一想,就覺得心里發(fā)澀。
他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又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呢?
楚珩依舊沒睜眼,他看起來就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話而已,但他偏又知道,他說這么一句話,秦禪月能想上許久。
他慣會示弱,也知道怎么才能打動旁人,秦禪月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就得跟她擺可憐,他都不需要說更多的話,只這么一句,就能讓秦禪月輾轉(zhuǎn)反側(cè)。
楚珩倒是睡著了,這人一睡著一點動靜沒有,只讓秦禪月一個人難受。
她大半夜睡著睡著都要突然坐起來想,當(dāng)初我是不是對楚珩太殘忍了?
她想一會兒,躺下想睡覺,過一會兒又坐起來想,我上輩子是不是太虧欠楚珩了?
越想越難受,想到天明,楚珩都要起身出去做公務(wù)了,秦禪月黑著兩個眼圈跟他說:“你要想辦婚事,我們便籌備一個吧。”
楚珩似是愣了兩息,沒想到秦禪月會答應(yīng)一般,先是撲過來緊緊抱著她,隨后又危險的往她的身上壓。
“別胡鬧。”秦禪月一晚上都沒睡,這一回是真累了,她伸手推他,嬌嗔道:“我要休息?!?/p>
楚珩埋首在她脖頸間半晌,聲線嘶啞的回道:“禪月,我只是,我只是很高興?!?/p>
“我知道。”秦禪月抬起下頜,帶著幾分困倦的艷麗面容上閃過幾分得意:“你愛我。”
楚珩喘了兩息,在她的臉上重重吻了一口,隨后起身準(zhǔn)備去外面忙公務(wù)。
除了公務(wù),他還要籌備婚事。
婚事,婚事——他跟秦禪月的婚事。
過去的十來年,他都不愛參加旁人的婚事,他見不得這種熱鬧,甚至內(nèi)心深處隱隱生嫉,但是現(xiàn)在,這熱鬧落到他身上,他就覺得美好極了。
他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