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份遲來的體貼,我心中毫無波瀾,反覺可笑又可悲。
我剛嫁他時,確是不勝酒力,可后來為了與朝臣周旋,酒量早已練了出來。
我與他說過不下十次。
他還是沒記住。
出宮時,已是子時。
我疲憊不堪,在車駕中昏昏欲睡,陸遠洲卻非要與我說話。
他反復承諾:「你的那些東西,我定會悉數(shù)尋回,但你要給我些時日?!?/p>
我端正坐姿,認真道:「你上書請陛下冊封星河為太子伴讀,除了父皇遺物,其他不見了的東西,便當是我贈予你和柳夫人的。」
陸遠洲皺眉:「星河尚年幼,為太子伴讀,恐不堪重任?!?/p>
「皇室宗親,幼年入宮為伴讀的,比比皆是。」
「星河是我們的嫡長子,公主府的一切將來都是他的,我這個駙馬之位也是因你而來,你又何必急于一時?」
「既然早晚都是他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
「我看你不是為星河著想,而是不信我!我是你的駙馬,星河是嫡長子,無人能撼動你們的地位!」
按理說,聽見陸遠洲這番氣急敗壞的保證,我應當稍感安心。
可是,失去的信任,如潑出去的水,再難收回。
讓星河做太子伴讀,我不過是想讓他多一重保障。
陸遠洲不同意也無妨。
為了杜絕后患,我不會再讓他有別的子嗣。
「夫妻一場,駙馬莫要覺得我在逼你。下月十五是明月的生辰,便請駙馬在明月生辰之前,將我的東西完璧歸趙?!?/p>
陸遠洲勃然變色,雙目圓瞪。
我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這一日,實在太累了。
他便是氣得自焚,我也懶得多看一眼。
公主府門前,柳詩詩正翹首以盼。
見到陸遠洲時,她雙眸瞬間亮起,宛如黑夜里的星辰。
陸遠洲眉宇間的煩躁與怒意倏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