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此刻,我忽然不想忍了。
我笑意更深:「是感謝她與當朝駙馬勾纏不清,還是感謝她敢戴我的簪子?」
柳詩詩如受驚的白兔,楚楚可憐地望向陸遠洲。
陸遠洲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后對我皺眉道:
「這支簪子是我從庫里拿的,公主何必不問情由,遷怒詩詩?!?/p>
「我不怪她,怪你。但本宮素來大度,駙馬先把簪子還我,待我命人清點府庫之后,再與駙馬詳談。」
「不過一支簪子,本宮明日便去為你尋訪十支。」
「今晚宮中設(shè)宴,陛下為我接風。我已傳話宮中,今夜便戴這支鳳尾瑪瑙簪赴宴,也好讓母后瞧瞧,這簪子與我是否相配?!?/p>
陸遠洲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眼神仿佛在指責我小題大做,不夠?qū)捜蚀蠖取?/p>
但是,我態(tài)度強硬,甚至搬出了太后。
他心疼地看著柳詩詩,為難道:「詩詩,是我疏忽了,錯拿了公主的舊物。日后,我尋遍天下珍寶補償你。這支,先還給公主吧。」
柳詩詩顫抖著手,摘下發(fā)間的簪子,柔柔弱弱地捧到我面前。
「賤妾不知此乃公主之物,戴了幾日,實屬僭越,還請公主恕罪。」
我冷聲道:「明知僭越,還敢招搖過市,便是你的罪。本宮戍邊歸來,身心俱疲,便罰你禁足三月,閉門思過,以儆效尤。」
柳詩詩臉色煞白,倉皇地望向陸遠洲。
陸遠洲再次對我皺眉:
「公主才剛回府,就要攪得合府不寧嗎?」
「駙馬此言差矣。我執(zhí)掌此府十年,上下清明,內(nèi)外安穩(wěn)。如今若真是不寧,那錯處定不在我,而在府里多出的這個人?!?/p>
柳詩詩淚光盈盈:「賤妾命如浮萍,只求一處安身之所,不知錯在何處?」
「好好好,你沒錯。
「那真正錯的,便是趁我離京,將你這禍水引入府中的人。」
我鳳眸微瞇,冷冷地盯著陸遠洲。
陸遠洲眼中亦燃起怒火,但他終究是先移開了視線,拂袖道:
「簡直不可理喻!」
說罷,竟牽起柳詩詩的手,轉(zhuǎn)身便走。
我揚高聲音:「在我入宮赴宴前,將我的東西悉數(shù)歸位。若少了一樣,我怕我心緒煩亂,在母后與陛下面前,會說出些什么不該說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