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從未對此產(chǎn)生過一絲一毫的懷疑,也從未想過要拒絕。
叔叔絕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情。
她這樣相信。
這是通往她夢寐以求的希望之路所必須付出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拇鷥r。
她只是隱約地、模糊地感覺到,每次服下那藥劑之后不久,身體內(nèi)部會傳來一陣短暫的、卻異常清晰的、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撕裂然后又勉強重組起來的奇異痛楚,那痛感并非停留在皮膚或肌肉,而是更深層的地方。
隨后,深沉的疲憊感便會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仿佛整個靈魂都被抽空,只想陷入無夢的沉睡。
而每次儀式之后,伊維利歐斯的臉色會比平日更加蒼白透明幾分,如同月光下的虛影,需要更長時間的絕對獨處與深度冥想來緩慢恢復(fù)被撼動的本源。
這一切都是達成目標(biāo)所必須支付的、合理的代價,就如同園丁為了樹木更好地生長,需要定期修剪掉多余的枝條。
歲月在奎瓦爾仿佛凝滯的時光中悄然流逝,不為任何人停留。
變化,悄然發(fā)生。
辛西婭欣喜地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只要在奎瓦爾稍顯清冷的空氣中待得久一些,她的指尖就會不受控制地變得青紫、冰冷,如今這種情況奇跡般地消失了。
她甚至能陪著伊維利歐斯在冬日的花園里散步更久的時間,而不會像過去那樣感到氣喘吁吁、體力不支。
她學(xué)會了冥想,學(xué)會了像一個真正的精靈一樣休息。
更讓她感到難以置信的驚喜發(fā)生在某個看似平常的午后。
當(dāng)她再次鼓起勇氣,嘗試著集中精神去感受周圍空間中那曾讓她無數(shù)次挫敗的魔力時——那層始終隔絕在她與元素能量之間的屏障,仿佛在內(nèi)部承受了太久壓力般,驟然碎裂、消散。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真切地看到了空氣中漂浮著的、如同億萬彩色光塵般活潑跳躍的魔力微粒。
它們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擁有了具體的形態(tài)和色彩。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試探著,依照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基礎(chǔ)引導(dǎo)術(shù),小心翼翼地、帶著虔誠的期待伸出手指——一點微弱的、如同夏夜林間螢火蟲般的、顫巍巍的奧術(shù)光球,竟然真的在她指尖艱難地凝聚、然后穩(wěn)定地亮起,散發(fā)出柔和而堅定的光芒。
那一刻,狂喜淹沒了辛西婭。
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指尖,仿佛看到了緊閉的命運之門終于向她敞開了一道縫隙。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叔叔!叔叔!我……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像一只終于學(xué)會飛翔的雛鳥,跌跌撞撞地跑到靜立在一旁的伊維利歐斯面前。
伊維利歐斯微微垂下視線,目光落在她因極度激動而泛著紅暈的臉頰,以及那雙被淚水洗滌得更加剔透的眼眸。
他幅度極小地微微頷首,給出了評價:“很好?!?/p>
辛西婭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澎湃情感,像歸巢的乳燕般猛地?fù)溥M他懷里,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他的腰。
聲音悶在他的胸前,帶著哭腔和感激:“謝謝你,叔叔!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