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都不重要。既然穿幫了,歸凌也不準備再陪他演,忽然“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他的肌肉已經(jīng)感受到了——這把捅進他身體里的匕首,是年瑜按照臧洋的武器一比一仿制的。仿制武器傷害很低,除了讓他痛一點,幾乎沒什么用。
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他記住了:年瑜持刀捅他的那只手,是左手。回檔前持槍射他小腿骨的那只手,也是左手。
兩人都在笑聲中霎時推開了對方,歸凌面帶嘲弄:“那又如何,炎和海剛剛又被我殺掉了,需不需要我?guī)闳タ词w?年瑜,你還是這么廢物。”
看啊年瑜,重來一次,你還是沒救活他們。
“砰”一聲,突如其來的響動。
“砰砰砰”,又三聲。
歸凌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年瑜的槍口在冒煙,竟然是走了火,朝著地面開了三槍。
急了!被傷到了!他削弱年瑜意志的目的要達到了
要達到了嗎?
其實并沒有。
年瑜早已甩開這沉重的包袱了。
他從決定讓炎跟著海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沒設(shè)想過這兩兄弟能一直活下去。
而是,有多久,一起活多久。
這是孫嶸最初的心愿,不是一句“生與死”就能概括的。
世間還有很多能超脫生死的事,比如信仰、尊嚴,比如阿童不朽的墓碑、安娜質(zhì)樸的跑鞋,比如愛情、仇恨
譜寫歷史的音符,不只有對“生”的執(zhí)著,還有對“死”的奔赴。在這二者中間,還存在一大片灰色地帶,上面站滿了待注銷區(qū)的玩家。
歸凌那像機器人一樣的腦袋怎么可能理解。
不過啊,歸凌的當(dāng)務(wù)之急也不是這個。
他本想等手握大權(quán)后,在假借身份慢慢套的,但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
年瑜掏出自己的主武器,迎著歸凌的匕首而上。“當(dāng)”一聲厲響,手心微麻,但痛覺向上傳遞時,他的眼中溢出大喜。
這進攻的力度遠比第一次交手時下降很多,歸凌自己可能都沒發(fā)現(xiàn),然而他的慣用伎倆與傷害預(yù)期都被年瑜一筆一劃地刻進了自己的意識中。
以牙還牙,從前臧洋被詛咒削得多很,現(xiàn)在只會一分一毫不差地還到歸凌身上。年瑜是打不過歸凌,但不一定打不過削弱后的歸凌,更何況臧洋已經(jīng)替他鋪好道路了,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點盡力而為的幫助。
倏然一道白光劈在房屋上,墻壁和房頂像被切蛋糕一樣分割掉落,砸到年瑜身旁。年瑜借著手雷將廢墟的殘垣橫斷炸得更干凈些,轟隆巨響卻給對方提供了掩護。對方猶如草叢之蛇,悄聲無息從濃煙穿過,一腳踹上年瑜后背。
年瑜吃痛,冷汗瞬間密布于背上,猛然意識到:不行,不能這樣打。手雷、煙霧,一切會妨礙視覺和聽覺的東西都是被刺客克制的。
他需要聽腳步、仔細感受空氣流動的方向。
可是這一塊地兒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