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綁了一屋子的光天使湊一起進行專家會診。
他站在門口,抵住門框,手上拿著匕首不停轉(zhuǎn),臉色沉得要嚇死人,面對一群汗涔涔的光天使們冷冷威脅道:
“今天給不了我治療方案,就一個也別走?!?/p>
然后很快被回來的越山和丘曉櫻后腦勺一巴掌制裁了。
光天使們看見他們跟看見救世主一樣,
但這倆救世主善得也不徹底。
夫妻二人給客人們端茶倒水,嘴上抱歉說“哎呀真不好意思驚擾您們,是我們教子無方”,面上又僵著一個微笑,
道歉完再補一句:“只不過真要拜托您們,幫我們個忙行不行?”
萬一有人說不行,那么劍、槍口、匕首都會架在他腦門或喉部,三個人居高臨下望著他:“再說一遍,行不行?”
“行?!?/p>
給臉了,但沒給很多。
折騰到半夜三更,治療方案到手了,治療技能也起作用了,臧洋才跟人臉識別機一樣卡在門口,一個個開閘將他們放回去。
年瑜的燒退了點,但還是不夠樂觀。臧洋回房時看見他睡得也不安穩(wěn),蜷縮在床上,頭還微微抵著左臂,呼吸很深。
他坐在床頭,聽年瑜重重吐氣,用一種微弱但近乎崩潰的嗚咽譫妄,自己也要崩潰了,只能又抱住對方安撫,讓他換一個姿勢順氣,聽他在自己耳邊一會兒叫自己名字,一會兒又說疼。
之前明明養(yǎng)得好好的,怎么就成這樣了呢??誰給我家小鯰魚折騰成這樣了??
他憋了一肚子氣,眼眸沉沉的,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特別無厘頭。
如果年瑜醒了,應該會告訴他:“沒事的,一切都結束了,這只是殘留的一點余痛?!?/p>
但問題是這余痛全讓年瑜一個人受著了,臧洋幫不上什么忙,感覺天都塌了。
作孽啊。
有幾個剎那,他的大腦閃回了幾個片段,親眼見過的、沒親眼見過的,都有。仿佛自己的代碼如藤蔓般生長,從字符的縫隙中鉆進去,開始爬墻、檢索,年瑜吊在懸崖邊用手握住歸凌匕首的樣子在他腦中浮出個虛影。
一瞬間,他的頭也很痛,但在察覺年瑜在他懷里難受得發(fā)抖時,他停止了深挖記憶,腦內(nèi)也平靜下來,反而是一股自責像海嘯卷來,將他泡在水里,喘不上氣。
我是不是不該離開的不該讓他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的
可是理智又告訴他:如果我不離開的話,前面就沒有路了。
盡管當下的臧洋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但矛盾的心理就是將他拉拉扯扯,然后撕裂出一條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對不起”和“我愛你”先往里面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