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話語配上落拓不羈的表情,讓年瑜不好分辨他這句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他手藏在桌下,輕壓褲子口袋,起身說:“去趟廁所。”
臧洋:“才剛坐下呢,又要走?”
年瑜聞言停下腳步,匪夷所思地看他:“你要和我上廁所?”
格泉一臉嫌棄:“大老爺們上廁所也要結伴去?。俊?/p>
臧洋本想脫口而出的話生生拐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彎:“沒有。”
年瑜避開了所有人,從餐廳繞去,中途還路過了排長隊的女衛(wèi)生間。所幸?guī)撞铰分b的男廁所門口沒有這么夸張。
酒店衛(wèi)生間估計經常有人清掃,瓷磚明凈,除了洗手池旁,地縫中也不滲水。白熾燈下香氣四溢,像是剛噴完空氣清新劑。
有幾個人站在小便池前,提褲子吹口哨,不知道是什么癖好。對面是隔間,幾間門是鎖著的。想來大量進食面粉后喝水泡發(fā)了,胃不舒服也很正常。
年瑜走進去,有幾人在小便池前覷眼看他,投出冒犯的眼神,活像喜歡欺負白凈男生的混混,期待著他走近哪個坑。
他不管,直奔隔間里鎖上門,靠在角落,從褲兜里抽出一張紙片。
——是那個戴皮套的人在彎腰時塞進他口袋的。他察覺到了,也算是釣魚執(zhí)法。
卡片上的筆記很潦草,寫字筆也不太好使,偶爾會爆幾個墨點出來。更特別的是,寫信人幾乎是帶著股命令的口吻。
[凌晨1:30,美夢商店后面的街角,你可以不來,但不許告訴或帶別人來,否則我就殺了孫岐。]
威脅信?給我的?不是給孫嶸?
目標原來是我嗎
年瑜食指夾在卡片中線,將兩邊往里夾了夾。他琢磨半天,也想不到自己惹過什么人。
難不成是因為臧洋?
那人偽裝成臧洋的樣子,其實只是打個晃?終極目的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年瑜雖然也想幫孫嶸找弟弟,但思來想去決定不能擅自行動——畢竟關于模仿犯的實力,連臧洋都做不出明確的判斷,自己的戰(zhàn)斗力被臧洋甩了幾百條街。臧洋不在,他過去只有送人頭的份。
寫信人給了自己逃跑的后路,但如果一旦深入前行,卻是個回不了頭的打算。
年瑜將卡片放回褲兜,理智告訴他這事得從長計議。
手握上隔間的門把手,還沒來得及旋開,門板被人大力敲動,敲門的人絲毫沒有把“社會公共財產”的定義放進眼里。
“進去這么久,也沒個動靜?在干嘛呢帥哥?”
果然是混混,好像還不止一個。
“沒看錯吧?是這間吧?”他剛高聲昂揚完,又低沉著問旁人。
“就是這間?!?/p>
大量煙味從門縫鉆了進來,回答的人像是剛把煙點燃后吐了口。
“都住酒店里了,晚上來跟我們玩玩唄?”
這種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現在的?